夜色下的森林,極度陰森恐怖,我彷彿進了鬼域。
為了克服恐懼,我只好有一搭沒一搭撈蒙恬說話。
“蒙恬。”
“臣在。”
“你家老爺子身體還健旺吧。”
“謝太后關心,他很好。”
“天氣漸漸暖和了,他的手不疼了吧。”
蒙恬愣了幾秒,答道:“不疼。”
“你的武功和相國相比,怎麼樣?”我問到實質問題。
“不相上下。”他答得毫不臉紅。
“哦。”我表示懷疑。
他看了我一眼,眉頭微微擰著。
我攏緊了披風,被他那一眼看出了寒意。
孤男寡女,獨處密林之中,萬一他生出什麼歪念,我是從了,還是不從呢。
這是個問題。
蒙恬突然停下。
我險些撞在他身上,趕緊後退,全神戒備:“怎麼了?”
他皺起眉角:“迷路了。”
我:“啊……不是吧。”
真迷路假迷路,懷疑地瞪著他。
他朝我身後看:“太后,如今之計,唯有照原路返回。”
“原路?”我也往身後看,夜深人靜的,地上哪裡看得到路。
他抽出劍,寒光閃閃的,我打了個冷戰,迅速躲到他背後。
他披荊斬棘,我緊緊地拽住他的腰帶。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似乎一直是森林,重重疊疊,望不到頭。
他又停了下來,我緊張地:“又怎麼了?”
“找不到路。太后,不如暫且歇息一晚,明日天亮再尋路出去。”
我警覺地盯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坦坦蕩蕩。
我道:“好吧。”
他麻利地收拾出一圈平地,用樹枝做成一個屏障,在落葉上搭了一張粗糙的床,請我睡在上面。
我看著他熟練的動作,好奇道:“你常在野外宿營?”
他頭也不抬,答道:“是。”
我道:“打仗不容易啊。”
他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
火光溫暖,照著他的側影,他冷硬的線條漸漸變得柔和。
我很想問他,為什麼十八歲還沒有中意的女子。
他開口道:“太后,臣在外面警戒。”
我擺了擺手:“你去吧。”見他走遠,不放心喊道:“小心點。”
他應了一聲,消失在屏障後面。
半夜,火光熄滅,我凍醒了。
叫了幾聲蒙恬,他一直不吭聲。
我只好越過屏障,親自去找他。
眼前的場景把我驚呆了。
朦朧的月光下,有兩條黑影,糾結在一起。
一個黑影仰靠著大樹,另一個高大壯實的黑影把他緊緊地抵在樹幹上。
我嚇得幾乎尖叫。
是蒙恬,被一頭巨大的黑熊死死頂在樹上。
蒙恬看到了我,他沒說話,只用冰冷的目光示意我快跑。
黑熊背對著我。
我確實可以逃跑,但是,如果我跑了,蒙恬必死。
我看到蒙恬腰上沒有劍,手上也沒有。
他的劍在哪。
我瘋了似地四處找。
蒙恬直直地看著我,他在喘氣,那頭黑熊也在喘氣,憤怒的,瘋狂的喘氣聲。
藉著月光,我看到樹上有什麼東西在發光,走近,果然是那把劍。
蒙恬曾經用它刺過黑熊,黑熊受傷了,卻沒有死。
暴怒的黑熊比正常的黑熊更可怕。
我喘了一大口氣,雙腳蹬在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