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哪裡?什麼時候?”她直接逼問。
左翼苦笑,“公主要問他的去處也不必這樣逼供,屬下雖然身負王命殺他,卻沒有膽子對公主隱瞞什麼,公主剛才走後,那小子也走了,他輕功之高是屬下所不及,抱歉屬下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只知道他離開的方向應該是往西。”
噹啷一聲,他的長劍被丟在地上,而言蘿也已失了蹤影。
左翼長嘆一聲,“看來我要早早的回家種地才可以保住這條命。”
西面,西面哪裡?偌大的京城,以他的腳程若想走掉,半個時辰之內就可以走出很遠,也許他已經出了城,也許他被守城的禁軍抓住,甚至有可能和什麼人發生了衝突,當場就……
她被自己的胡思亂想攪擾得心神不安,無意中在歇腳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站在飛龍鏢局的門口。
飛龍鏢局,不就是她此次回來京城的目的所在嗎?太子南隱答應她幫忙抓人,也不知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此時從大門裡走出幾個人,說說笑笑地互相打著哈哈,像是剛剛喝過酒的樣子。其中一人對視上言蘿的眼睛,愣了愣,笑道:“姑娘要託鏢嗎?”
如此平靜隨意的問話,如此輕鬆愜意的氛圍,如果那個牛永輝真的被抓,飛龍鏢局應該會很混亂吧。
她脫口問:“牛永輝是不是在這裡?”
“老牛啊,哈哈,人家早就高升了。”那人拍著兄弟的肩膀,“是不是?”
“是啊是啊,咱們可比不了人家,三年不到就混出頭。”
這兩個人的對話讓言蘿覺得困惑,“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就是老牛不做鏢師,人家上個月被皇宮裡的什麼四品護衛看中,挑去宮裡當差,據說每月的俸銀有二十兩呢!”
這幾人的口氣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言蘿的心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砸了一下,“他在宮裡當差?”
“是啊,也不知道這小子走得什麼狗屎運。”幾個人搖著頭從言蘿身邊走過去,唱著歌走遠了。
她只覺得手腳冰涼,手心裡全是汗。
憤怒的情緒接踵而來,先是官一洲,再來是這個驚天的秘密,原來那個牛永輝竟然是父王的手下,被什麼四品護衛看中,那一定和左翼脫不了關係!
怪不得左翼前腳來勸她回宮,後腳就能及時趕來幫她和地方差役之間的紛爭解圍,就像是精心計算過一樣。
殺人,佈局,將她騙回皇宮,這才是他們的目的!
欺騙,一次又一次的欺騙!她現在才發現自己真的很愚蠢,竟然被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她將嘴唇咬得生疼,她要用這種疼來警告自己從此刻起,再也不要做個任人擺佈的人。
但是,現在又該怎樣,返回皇宮去找父王算賬,還是去找官一洲。
一陣疲倦感襲來,她的頭昏沉沉的,幾乎要暈倒,原來是背部的傷在作祟,本來就已在失血,她還一路狂奔,氣血翻湧下,身體已然吃不消了。
“誰也別想讓我倒下……”她喃喃地自語,靠著牆沉重地呼吸。傷口在後背,她沒辦法點穴止血。遠遠地看到一個小醫館就在前面,她想走過去找大夫包紮,腳步卻沉重得彷彿有千斤大石綁在那裡,動得非常遲緩。
驀然,一雙大手將她托住,從後面環抱住她,然後她只覺得背上似有風吹過,麻麻的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誰?”她揮拳回手,被那人一把抓住她的拳頭。
“我知道你會來這裡,我……放不下你,所以等在這兒。”那個帶著歉然、關切、柔情、懊悔等等複雜情緒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飄蕩,那張向來滿是笑容的臉此刻卻連一絲的笑紋都看不見。
“言蘿,對不起。”他輕聲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