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福帶著他走遠了,才敢喘氣繼續向前。
珊瑚見她臉上沒了血色,以為是方才撞疼了,忙擱下手裡的東西左右看看,“怎麼了?臉色這樣差,是方才撞疼了嗎?”
她只是搖頭,“不礙事,只是想到了些別的事。咱們回去吧。”
若沒記錯,上回這人該是周慕筠口中的暴徒,怎的如今卻成了上賓。。。。。。
回了清平齋,百思不得其解,心裡懸著石頭書也看不進去,迷迷糊糊便睡了過去。
等醒來,身上蓋了薄毯,口中有些幹,叫了聲珊瑚後,有人遞過一杯水來。
溫水入喉,神志清醒些睜開眼,恍惚見著周慕筠坐在對面自己下棋。
一怔,“幾時了?”
周慕筠擱下棋譜,走過來將她扶坐起身,臉頰貼著她的,“有些燙。辰時了,今兒去哪兒了?怎麼涼著了?”
她摸摸額頭,“不過去曉宿樓還了鑰匙,也沒吹多少風,睡一覺就沒事了。”
“餓不餓?想吃什麼?”
“日裡吃得多了,吃不下。”
他嗯了一聲,拿過一顆軟枕墊在她身後。
子虛這會兒才感覺到頭卻是有些昏,靠在他肩上道:“我明兒想去一趟四儒巷,有些東西想收拾出來給秀秀。”
“好。”
“擺鐘的事情,怎麼樣了?”
“已經放到融月房間了,過不多時就有結果了。”
她撐著點點頭,“那便好。”
周慕筠看見她臉上不自然的潮紅,皺眉道:“若不舒服就再睡會兒,明兒請大夫來看看。”
她眨眨眼,睡意襲來,眼前又模糊起來,原想問他白天遇見的那人是誰,到底頂不住又睡了過去。
周慕筠等她睡熟,親手替她解了衣裳,在毯子外又加了床絲綿被,熄了燈才輕手輕腳來到書房。
十三早已等在那裡,見他出來上前道:“二爺,之前的訊息是對的,德川果然已經在京城了。那日咱們沒有答應他,現在他已經同大爺聯手,現在這節骨眼上來京城,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周慕筠擺正桌上的白玉筆掭,沉聲道:“先前老頭子叫我想法子接近李素,周慕贏怕是要有動作了。”
“李素和咱們一向若即若離,太后這些年兩不放手,就是想讓我們互相制衡。老爺這樣做是為什麼?”
周慕筠冷笑,皇上如今概不管事,太后精神更是一年不如一年,底下難免不會騷動。
“知己知彼,必要時先聯手將宮裡頭的扯下皇位,然後再和李素一決高下。”
或遲或早,是要走上這條路的。
十三瞭然,接著道:“聽說今日,東北宋家來人了。”
周慕筠靠在椅背上,疑似輕嘆,“天下亂了套。那地方本是滿人老家,現在天高皇帝遠被宋家佔山為王。這時候來,大約,也想分一杯羹吧。”
十三點點頭,“那二爺有什麼打算?”
周慕筠道:“這種事,需要契機,急也沒用。何時瀛臺那位去了,那些暗地裡的東西才會露出面來。我對那把椅子沒那心思,只是周慕贏想來視我為眼中釘,稍一放鬆便叫他逮住錯處不得翻身。崔痕初給李素當了女婿,崔家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既如此,這條線便不能用。。。。。。”想了一會兒道:“我聽說李素的小兒子是個紈絝,讀書不行,倒是上躥下跳想做生意,不如咱們幫幫他。”
“噯,明白了。”
周慕筠輕點書桌,“之前叫碧蕤尋個法子出來,如今怎麼樣了?”
“前日遞過信出來,說是陸續裝病去過幾次太醫院了。再有幾次便可裝作病重出來了。”
“那便好,等她出來就送到京郊的園子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