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的結果,可是,當這個結果真真正正,赤裸裸地擺在他們眼前時,似乎誰也無法相信,誰也不能接受!
一位警員一邊褪下橡膠手套,一邊在翻譯的帶領下走到他面前,“冉先生,我想請問你太太離家前,穿得是什麼衣裳?”
他木然地搖了搖頭。
沒人知道。包括最後見到她穿著女傭制服走出去的振錯,也不能保證,她離開主屋後,是否有換成其它衣裳。
對方回頭凝視著斂屍袋,一聲嘆息:“對不起,冉先生。我們根據你提供的身高體態等特徵,只找到這具屍體。”
“你胡說八道!”冉振鐸宛如爆發的山洪,癲狂地撲上去,抓住斂屍袋的拉鍊就要拉開。
“不要,冉先生!”翻譯和那個警員不約而同地苦苦攔下他,“你最好不要!”
“滾開!”他眥目衝冠地吼道,“你們全都給我滾開!”
“不……冉先生,如果你心理沒有準備好,最好不要拉開看!”翻譯急急地把警員的勸說解釋給他聽,“你要知道,雖然只有兩個星期,但林中死去的屍體,裸露在衣裳外的肌膚大多會被野狗和蠕蟲……”
面目全非,屍骨無存嗎?振錯震驚地捂住嘴,後跌一步,真的被他說中了嗎?
“那麼你們憑什麼證明她是旭珊,她是我的太太!”冉振鐸神經質地咆哮起來。
“因為我們在她的左手無名指上發現了這個!”對方拿出一隻密封袋。袋子裡裝著的,正是那隻曾讓旭珊愛恨交織的鑽戒。
恬淡如煙的蘭花在炎炎烈日下,反射出橘紅色的微光,彷彿一顆女人垂死前淌下的如泣如訴的血淚。
“而且,經法醫的初步斷定,她……還懷著三個月的身孕!”
“什麼?”古婧睜圓了雙眼,悔恨交加地掐住自己的咽喉,“是她,沒錯,真的是她!”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冉振鐸猛一回頭,陌生的目光彷彿今天才認識她一般,“你知道她有三個月的身孕,你早就知道她懷孕了?”
“我……我……是……”古婧滯鬱地點點頭,顫巍巍的聲音含著無盡的懺悔,“在三亞的時候,醫生……”
“你卻不告訴我,也沒告訴她!”讓旭珊傻乎乎的以為那是推遲的月經,一次次地面臨流產的危險;讓他像個懵懂無知的傻子,為了氣方母,當著旭珊的面斷下絕情又冷酷的嘲諷。
他都做了什麼?對試圖逃離身邊的旭珊動粗,甚至還拳擊過她的肚子。
他是孩子的父親,他卻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人!
憤怒霎時取帶了一腔撕心裂肺的窒痛,他想罵,想哭,想發洩,想嘶吼,憤懣的臉卻悲哀地笑了,“你為什麼跟著我來日本?你在飛機上想試探我什麼?你以為我還不知道旭珊懷孕了,你跟著我來的目的不是想照顧她,是想借機對付她,讓她流產,或者讓她就像現在這樣,是嗎?
古婧沒有否認。沉默的倩影在他眼中演變成一頭褪下畫皮的怪獸。
“我一直都相信你,甚至比振錯和振鍩還要信任你,所以,才安心把旭珊交給你……呵!”他扶著膨脹得快要裂開的太陽穴,連連後退。在碰到擔架後,他渾身一僵,驟然回頭,出乎所有人的意外,飛快地拉開了斂屍袋。
古婧驚呼一聲,恐懼地別過頭。
空氣裡忽然中和的腐臭味,讓想看又怕看的振錯嫌惡地皺起眉,往後退去。
只有冉振鐸,沒有退卻,沒有畏縮。他渙散的眸底,無悲無喜,無驚無懼,無憂無傷。因為他已經沒有心,頹喪的胸口只剩下一團烈火焚成灰燼的塵埃。
……骯髒的t恤牛仔,屍身上竟然是和噩夢中一樣的白t恤和牛仔褲?
他顫抖地伸出手,即使最真實的觸碰也無法令他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