甥女?”
聽了這話,康熙驀地想了起來,這麼些年,倒是將那個放在民間的女兒拋到了腦子後頭。
沉吟了片刻,康熙便道:“既然如此,就交妙玉帶進宮中,讓朕瞧瞧罷!”
不管是誰出手懲治四大家庭,都莫若康熙出手最是名正言順,一聲令下,四大家庭即刻便可灰飛煙滅!
踏雪回到府中,瞧著如同擱置在玻璃盒中一般的禛貝勒府,心中卻不是那冰冷,而且如春陽一般暖暖的。
去找黛玉,卻聞得一陣叮咚之聲,似是琵琶之音,婉轉悅耳。
眼中浮現一絲詫異,不知道什麼時候黛玉又學起了琵琶了。
踏進房內,果然看到黛玉抱著琵琶撥弄著,半遮著粉面。
黛玉因閒極無事,便興起了學琵琶來,她天資聰穎,且已精通數個樂器,故而學習琵琶,倒也是舉一反三。
看到胤禛回來,黛玉急忙放下了琵琶,笑道:“四哥今天回來得倒早,宮中沒有事情吩咐四哥了?”
胤禛點點頭,犀利冷漠的眸子霎時柔了下來,將康熙所囑一一告訴了她。
黛玉聽畢,雖不喜入宮,少不得還是得應付些,便沉吟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便去就是了。”
說著吩咐人先將除夕進宮的一色東西預備好,省得到時候卻又手忙腳亂的。
臘月雪深,自然天氣越來越冷,黛玉生性怕冷,便也不大出門,閒了便玩玩樂器,與胤禛一同吟詩作畫,或者撫琴吹簫,因她素愛衛夫人的簪花小楷,故而胤禛尋了幾張真跡法帖與她,字跡亦發圓潤秀麗了。
“四哥,你瞧,我這幅字怎麼樣?”黛玉樂滋滋地將新寫出的一幅字遞給胤禛瞧。
胤禛瞧了一遍,點頭道:“果然大有長進了,越發如行雲流水一般。”
黛玉聽了,不禁掏了掏耳朵,奇道:“四哥,我寫的可是衛夫人的簪花小楷,你說圓潤秀麗才行,怎麼能說行雲流水?難道我寫的是王羲之的行書麼?”
胤禛失笑著將書法放在黛玉跟前,笑道:“傻丫頭,你雖說臨摹了幾次衛夫人的真跡法帖,然你素性不喜隨先人之風,任意而為,瞧你這書法,剛柔並濟,字裡行間有一股勃然的英氣,而且不循禮法,怎麼能說是衛夫人的簪花?”
黛玉聽了這話,眼珠子定在書法上,“呃”了一聲,不說話了。
虧得她還得意洋洋地想臨摹一番衛夫人的簪花小楷,好在外人跟前以假亂真,卻沒想到,每每到了寫字的時候,又隨著心意而為,給四哥一眼看穿。
胤禛笑道:“寫出自己的風格,豈不是更好?”
黛玉嘟囔道:“我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想以假亂真去玩玩罷了!”
說著便吩咐丫鬟將衛夫人的真跡法帖收了起來,既然用不到,那便不用好了。
她還是寫自己獨一無二的黛玉書法罷!
因此又將琵琶扔到了一邊,一心一意鑽研起書法來,力求在書法上更有一層造詣。
眨眼間已是臘月二十五,黛玉清晨起來梳洗了,按著郡君的品級妝扮,應是冬朝服。
只因她尚有孝在身,又得了康熙特旨下來,故未曾穿得大紅氅衣,只是穿著一件緋紅繡著牡丹的襖兒,罩著一件鵝黃色豹紋翻邊鶴氅,旗頭上的流蘇穗子亦不是紅色,也是康熙特旨準她用的鵝黃色。
黃色是皇室獨有的至高無上的色彩,但凡福晉格格等人,皆是一色大紅氅衣,黃色是不能隨意用的。
康熙特旨黛玉用此色彩,其寵愛可見一斑。
極多親王郡王皇子諸福晉攜各位格格,皆已聚在宮門之外,無一不是花枝招展。
胤禛本欲陪著黛玉,偏生黛玉推他去見康熙,不要在這些女眷中摻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