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鳳山,距離京城四十里,遠山如黛,近水潺潺,王憐花的莊園,便在如黛的青山之下。
大成至聖先師,早就留下遺訓,智者樂山,仁者樂水。讀書人自然更不例外。
士大夫之類讀書人,骨子裡大多有幾分雅氣,幾分道氣,只要條件允許,多會買個依山傍水的莊子,收拾成自己喜歡的模樣。躲進裡面自成一統。
離開京城一路向西,官道漸漸升高變窄,進入山地之後,溫度驟降,兩邊景色與京城截然不同。
李七夜放鬆韁繩,任白馬緩慢向前,清風終究還是小孩子,捕蝶打鳥,忙的不亦樂乎。過了好久,也沒走出多遠,清風這才察覺,“老爺,我們要不要快點?”
李七夜笑道,“不妨事,有些時候,慢下來才能體會到世界美妙。”
清風似懂非懂,嗯了一聲,學著李七夜樣子,放慢速度,突然有野兔受驚,從路邊草叢中衝出疾奔,清風立即縱驢追趕,將李七夜訓教,放在了擦耳而過的呼嘯風中。
“老爺,您看,這是什麼?”遠處草叢中的清風,突然大聲說道,聲音顫抖,顯然看到了可怕的東西。
李七夜下馬,沿著清風踩出來的道路過去,見方圓幾丈之內的地面上,散落著小孩兒帶血的衣物,李七夜仔細觀看,帶血的肚兜上,繡著百歲兩個字。
另有兩隻小小的虎頭鞋,左腳鞋底上,繡著吳家長子,右腳繡著,長命百歲。
這是吳富貴兒子的東西!
李七夜更加驚訝,此處距離京城四十里,為何吳家兒子的東西,會出現在這裡?
“早上你說,出了命案,究竟是怎麼回事?”李七夜問道。
“有個姓吳的賭徒,家裡兒子剛過滿月,就在昨晚睡得好好地,突然沒了,母親匆忙尋找時,突然孩子又回來了,但回來的時候,孩子已經死了,身上多處傷痕,脖子上還有幾個血洞。
京城部尉府的仵作,早上趕去驗傷,發現孩子已經乾枯,全身的血,都沒了。”
清風說道。
李七夜突然想起,之前記載的一起案子。南贍部洲有座龜化城,城中壯年男子,在黃昏走到僻靜之處時,就會倒地而死,當地仵作驗傷,多見脖頸有血洞。
後斬妖司奉命前往,發現是蝠妖作祟,數日搜尋,找到蝠妖老巢,命人在洞口點起大火,燒了半月,將蝠妖盡數燒死洞中。從那以後,龜化城風平浪靜。
難道吳家的孩子,也是被蝠妖吸了血?
“我在此等候,你速去報官。”李七夜馬上說道,停了停,又道,“最好報告斬妖司。”
“老爺,這深山野嶺的,你一個人在,我不放心。”清風環視四周,低聲說道。
“你並非不放心我,而是害怕妖物。”李七夜笑道。清風定是看到血衣,害怕兇手就在附近。況且自己剛才說出了斬妖司,表明兇手可能是妖物。這讓清風更加害怕。
就在這時,幾個差役,沿著官道縱馬而來,清風急忙揮舞雙臂,將他們攔下來。
為首的差役,跪下給李七夜磕頭,“小人朱長順,見過李大人。”李七夜驚訝道,“你如何認得我?”
朱長順道:“先前小人,在京城部尉府當差,當初捉拿狼獾之時,小人也在場,從遠處見過大人。後來苟大人看我做事努力,派我來這裡,做個小小頭目。”
李七夜笑道,“如此甚好,早些時候,京城發生血案,如今京城部尉府正在全力偵辦,我去落鳳山拜訪一位朋友,路過此處,發現草叢中有血衣,懷疑與京城血案有關,正想報官,朱將軍便來了。”
朱長順笑道:“小人負責落鳳山方圓二十里治安,這件事情,交給我就是。”
李七夜點頭,“有勞朱將軍,若是此案破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