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又是誰呢?如果輸掉的也是葉晨的話,那中土還有誰配出戰呢?
萬里雲翳一朝散
杜紛紛擔憂地看著葉晨。
馬車顛簸了半個多月,卻是一天也沒有歇息,日出而行,夜半而息。她還好,倒是葉晨,雖然只是坐在馬車裡,但臉色卻日漸蒼白。她知道他雖然聲色不露,卻是舊傷未愈。
看天色,日落又至。
她突地一勒馬韁,將車停到林子裡。“我趕得累了。”
葉晨輕輕睜開眼,“嗯。”
杜紛紛鑽進車廂,發現他額頭細汗密佈,大驚失色道:“你是不是哪裡疼?胸口?還是傷口?”
葉晨嘆息,“我是熱。”
“啊?難道那個人掌上有毒?”
……
葉晨道:“是車廂一直在蒸我。”
杜紛紛這才想起,好像之前自己怕他受涼,所以一直將門窗都關得緊緊的。“呃,那你渴不渴,我幫你去打水喝?”
“嗯。”
杜紛紛起身,步至車轅時,突然轉身道:“你,沒事吧?”
葉晨緩緩露出一抹微笑。
她跳下車,心中卻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惶恐。
明明是一樣的人,一樣的笑,為什麼她有種自己正在離他越來越遠的錯覺呢?
夕陽的餘暉從枝葉的縫隙中透下來,一束束地灑落在地上,行程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圓點。
杜紛紛看著自己的腳從上面一個一個地踩過去。
或許,是她一直留在原地。所以當有一天,葉晨退讓的時候,兩人之間就出現了空隙。就如這些被夕陽插入的枝葉。
取水回來,葉晨正閉目養神。
這是自受傷以後他做的最多的事。杜紛紛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麼,但想來,應該不是睡覺。
“喏,水。”杜紛紛將水囊遞過去。
葉晨的手如電般抓住她的手腕。
杜紛紛只覺腕上一痛,水囊落下,卻被葉晨另一隻手抄走。
她看著他緩緩鬆開手,驚駭莫名。
剛剛的剎那,她分明看到葉晨的眼中是脫離塵世的超然。
不是以前的睥睨天下,傲視天下。而是漠視天下,無情天下。
葉晨徐徐喝了口水,泰然自若道:“上路吧。”
……
杜紛紛沒有再堅持要休息,因為她發現,或許儘早趕路才是對的。
天山那白茫茫的峰頂讓杜紛紛望而生畏,幸好他們要去的只是鬱鬱蔥蔥的山腳。
諾大草地上,一隻帳篷孤零零地豎著,說遺世獨立也可,說為世所棄也可。
杜紛紛馬車未停,帳篷裡的人已經走了出來。
黑衣黑靴。
她頓時覺得自己剛才的感覺都是錯的。
這座帳篷是一個象徵,這片草地之王的象徵。
有他在的地方,又有誰能染指半分?
馬車停下。杜紛紛和葉晨下車。
那人走過來,“你被韃靼的布日固德打傷了?”
葉晨沉默。
“你被唐門兩個小娃不入流的陰謀設計?”
葉晨繼續沉默。
那人下定論,“你心不在焉。”
葉晨嘆息似的輕喚道:“師父。”
兩師徒有事商量,杜紛紛被趕去牧羊。
她從草地上走了一圈回來,發現兩人還沒開始談。
“我沒找到羊。”
陸衝航道:“天山那麼大,總是找的到的。”
……
那就算找到也絕對不是他家的。
杜紛紛怏怏地退出去,偷聽的計劃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