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的臉上被疣豬的肥豬手左右開弓扇了十來下,仍然昏迷不醒,齊林趕忙制止了疣豬的暴力甦醒法,回頭說道:“道長,解鈴還須繫鈴人,您解了他穴道吧。”
道長正在若有所思的出神,聽到齊林的話,上前兩步,輕探食指,倏然點出,軍官隨即便醒了過來。
西班牙軍官看著面前這群剛剛還是囚犯的異教徒,頓時有點慌神,用西班牙語辯解自己只是履行職責,運送他們回國而已,至於抓捕和定罪都與他本人無關,而且自己平時也沒有殺人,希望能夠得到寬容處理。
史老示意易萌問一下西班牙殖民軍隊在美洲的具體數量和據點情況,以及法克一行人如何來到此處,又是如何跟他們並作一處、同流合汙。但很可惜,這個名叫桑德斯的船長,只說明白了前一個問題,但對於法克的行蹤和如何加入卻一無所知。
史老等人微感失望,但也無可奈何,在安排打掃完戰場,並將仍還活著的西班牙士兵關進船艙後,史老當即命令桑德斯船長返航,然後直接駛向瑪雅所在尤卡坦半島。桑德斯此時自是唯命是從,立刻操縱方向舵,調轉船頭,沿著來時的航線掉頭而回。而此時天公也恰到好處的作成美事,由西北風轉成東風。
此時已近子夜,已駛離佛羅里達海峽約有一天的時間,按照正常的航速,在下一個夜晚到來之前,“印第安酋長號”便可以重新進入墨西哥灣,然後再繼續航行一天左右,“洄游者”便可在尤卡坦半島靠岸登陸。
浪靜濤平,夜風習習,滿天星斗綴滿天空,“印第安酋長號”此時無需太多照管,馬蜂一人已足以掌握好航行方向。
被關押了兩天多的眾人也開始放鬆神經,易萌用西班牙人船上的風乾牛肉和十幾枚土豆,煮了一大鍋鮮美的土豆牛肉濃湯,眾人就著上好的白麵麵包好好美餐了一頓,期間桑德斯船長還頗為討好的翻出自己珍藏的一箱上品紅酒,不由讓齊林心花怒放,暫時將敵對關係拋之腦後,拉桑德斯和大副一起上桌吃飯,觥斛交錯間,一桌劫後餘生的晚飯,恍惚成為了莫逆之交的宴席。
晚飯後,芳華安排馬蜂和疣豬去給已成階下囚的西班牙士兵分發淡水和食物,疣豬於是拿出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勁頭,將之前自己得到的飲食待遇,一絲不加的還給了這些倒黴的傢伙。而齊林則藉助易萌的翻譯,從桑德斯手中套到一個嶄新的海泡石菸斗,以及一大包上好的菸絲,美滋滋的倚靠到船頭的斜桅上慢慢享用。
但此時的道長,卻似乎沒有這麼輕鬆的心情,而是神情凝重的肅立在甲板中央,仰望著還很晴朗的夜空。齊林對道長時不時的憂患意識有點納悶,抽完第二斗菸絲後,齊林走到道長身邊,開口說道:“道長,咱們馬上就可以回去了,時空穿梭儀也已拿回來,為什麼您不休息一下?”
道長正在仰觀天象,並不回頭,只是嘴中喃喃說道:“驟雨狂風將至,或有大霧垂臨也未可知,豈有閒情逸致耍玩。”
“道長別開玩笑了,這麼好的月明風清之夜,怎麼會說變就變呢?即使會變,那時候我們早就靠岸登陸了。”齊林說道。
“未必!貧道此時只念能夠駛入內海,便已是僥倖萬分了。”
“不會這麼快吧?起碼我看今晚應該沒啥事。”齊林也抬起頭,遍視天際四周。
齊林這一看不要緊,突然發現星斗明爍的夜空四邊周際,不知何時鑲上了一個黑邊,黑邊如潑灑的墨汁,烏黑一線,旋即開始伸出如同觸手一樣的無數凸起,迅速向中央蔓延而來,並逐漸向齊林頭頂的天空靠攏合圍,好像是要掐死這一片天空。
齊林大驚失色,說道:“道長,這是什麼雲,這速度快的有點太離譜,而且也不是從一個方向過來的,看起來好像特地是從四周向咱們頭頂上包圍過來的,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