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說這移步換景般的環境切換吧,排成一條縱隊的倖存者們,後半段腳下仍是平整如地毯、蒼翠欲滴落的草地,前半段卻已步入一片濃密得氣都透不過來的繁茂雨林,類似亞馬遜雨林中的各色昆蟲、鳥類、兩棲動物、爬行動物、哺乳動物、河中水族,以及一簇簇瘋長如牆的灌木,掩映在暗無天日的高大喬木之中,儼然加了一個頂蓋,行走其中,悶熱難當,幾乎透不過氣來。
半晌過後,雨林又突然消失了。幾乎毫無過渡,便突然披上了一片金黃,沙漠!如波浪般的沙丘連綿蜿蜒,似巨龍騰躍,如遊蛇爬行。高高低低。錯落而不齊整得呈現在面前,雖無炎炎烈日當空,但刺得眼睛生疼的明亮卻一點不缺,乾裂的唇角和奔湧的汗液無疑表達著沙漠固有的乾熱特徵。
好在。沙漠不多時便切換成了一片蔥鬱的沼澤,簇擁成團的蘆葦,不知名的各類水草,泥鰍、鱔魚、蜥蜴、鷗鷺水鳥、水生昆蟲,各自在不同的角落裡粉墨登場。剛剛從乾熱中脫身的眾人不及享用這溫潤的饋贈,卻突然感覺到窒息般的潮溼,衣角盡溼,汗流不出,呼吸困難,體內似乎淤積著無盡的潮溼,漸漸變胖、水腫,乃至在手腳軀幹上鼓成一個個透明的球囊,似乎被赫然泡入福爾馬林溶液中。所有人的身體都在從內而外的壞死、融化……
此起彼伏的呻吟聲,隨著一腳踏入佈滿寒帶苔蘚的地面而憑空消失,一片表露著遠古、蘊含著久遠,如此之高大的針葉林出現在頭頂上空,灰黃的落葉已然被溼冷的泥土糅合大半。緩慢的著,融入週而復始的地球營養迴圈過程之內。冷!清洌的冷!
……
新奇到無法想象的各類自然環境隨後依次出現,這方無名地域竟似一個包容地球各類環境於一身的集大成者,那樣的豐富。那樣的多姿,那樣的不可思議。而且。這些如條如縷的環境帶似乎是被刻意分割安排過一樣,不但絕對無法提前預見,而且又是那樣的有條不紊,按照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規律一一呈現著,似乎是為了訴說地球的珍貴稀有和獨一無二,又似在記錄地球四十六億年的滄海桑田、緩慢又偶爾激進的整體變遷。
但,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而這明顯不是自然而然的安排,絕對是有人刻意為之,而這個“人”到底是誰?或者根本不是“人”,那麼這個不是人的人又是誰?
極大的疑問升起在每個人的心頭,齊林也不例外,只是無人能夠理解,當然仍舊包括齊林。
不過,有一樣值得慶幸,那就是那些兇殘而狡猾的猩猩們一直沒有再次出現!
它們去了哪裡?是仍在暗中窺視這些小不點人類的一舉一動,還是被那個莫名其妙的呼喚聲引去了別處,而那個聲音的主人又是誰?
疑問!又是疑問!總有疑問!!!
答案?沒有答案!了無答案!!!
因此,一行人眼前能做的只有一件事:走!不停的走!直到端倪出現為止!!!
沒有飢餓,沒有疲憊,沒有憔悴,如果非要說有,那隻能是心理上的,因為這裡所有的一切似乎被一個如來佛手心一樣的大掌完全掌控著,而裡面的這些小不點無非都是永遠逃不脫控制的孫猴子,抑或小鬼、小怪、小不點。
時間,不知!地點,未明!
人,卻似乎看到了希望!
因為一座幾乎通天達地的高大雪山突然映入眼簾之中,皚皚白雪就如通體穿著的潔白哈達,茫茫雪霧中,巍峨雄壯的山體如人形矗立,身量如此之高大,以至於讓人忽視了這座中心高山四周的如林雪峰,雖然略低一點,但也只是比較而言,山頭如一的雪白似乎表露著不菲的海拔,如果再仔細點,便會現,這簇雪峰竟似一朵赫然綻開的雪蓮花,中心最高峰是花蕊,周邊另外四座相對突出的雪峰則是主花瓣。
悲鳴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