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辛苦你了。”
八級技工原來這麼俏!
定製單晶矽裝置時,他在那幾個廠家見到好幾位八級技工,還以為這不過就是一個技術職稱。還以為在每個廠裡都會多多少少有幾個八級技工,隨隨便便調幾個有什麼難度。現在看起來,技術職稱只是一方面,國家對他們能力的認可,才是八級技工的真實分量。
這也難怪。
越是在技術落後的時代,具有高超技藝的手工業者地位越是尊崇。在沒有自動化高精密加工能力的時代,也只有他們,才具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本事。
幾個老師傅剛來,就見到這一通吵,都有些面面相覷。來之前他們就聽說了,這是一家中美合作單位,單位領導是外方代表,還以為會見到大鼻子外國人,沒想到卻是一個斯斯文文的小夥子,還是個中國人!
一箇中國人怎麼又成了外方代表?
不懂華僑和華人區別的老師傅們在郭逸銘引導下,坐了下來,倒沒有什麼惶恐。他們在各自廠裡地位高,幾千人的大廠,工人差不多都是他們徒子徒孫,發起火來隨打隨罵,就像對兒子一樣。廠領導對他們說話都是客客氣氣,雖然受上級指派來了,但要是這個假洋鬼子要敢對他們亂髮脾氣,他們也敢甩手就走!
“聽說你們想要對原有的國產機床進行改造,上級派我們來幫你們。機床方面我們比較熟,就是不知道你打算怎麼個改造法?”剛落座,何師傅就不客氣地開口問道。
“你們不是調到我們研究所的?”郭逸銘聽他“你們”“我們”的,很是驚訝,轉頭向舒雨菲看去,眼神也變得有些嚴厲。
不是自己的人,調派起來就會束手束腳,這舒雨菲搞什麼名堂呢。
“上面是說調我們過來,不過也要徵求我們的意見。說實話,我對外國公司沒什麼好感,要不是考慮到這也是為國出力,我來都不想來。”姜師傅說話時面無表情。
郭逸銘一臉驚愕。
八級技工,果然牛啊,連上級部門的調令都可以置之不理。
既然這樣,他倒要考考他們,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有牛的本錢。要是有真本事,那該他們牛,要是濫竽充數,可還是夾緊尾巴做人好。
郭逸銘起身回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個金屬加工件。這是一個陀螺,車工水平很高,表面車得溜光,用手指摸不到一絲不平——最起碼他摸不出來。
他回到四位老師傅面前,笑著把陀螺遞給最近的錢師傅:“幾位,這是我請人加工的一隻陀螺。當初加工時,我特意要求,在某一圈上少車一絲。幾位師傅幫我看看,這少車的一絲,究竟是在什麼地方。”
“考我們!”
錢師傅瞪著銅鈴一樣的眼睛,橫了他一眼,將陀螺放到眼前,對著陽光看了一圈,不屑地撇撇嘴,隨手扔給旁邊的何師傅:“這是誰車的?”
“呵呵,這可不能說,反正是高手。”郭逸銘不信他只隨隨便便看了一眼,就能找到少車的那一絲,得意洋洋地說道。
“高手,當然是高手,這要是我徒弟,我把他手都要打腫,要多高有多高!這都車的什麼玩意兒!還敢誇口說只少車了一絲!”他從已經傳遞到史師傅手中的陀螺搶過來,在表面略微一瞥,從兜裡掏出一支圓珠筆,飛快地在陀螺表面作出印記,“你說少車的一絲,不就是這裡嗎?這哪裡是一絲,兩絲都不止!還有,在這裡、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雖然他盡了全力,但手藝明顯不到家,並不是一次完成,是停刀後再次連刀,連線處都留下了瑕疵。這要在我們廠,就是標標準準的廢品!這麼簡單的一個東西都加工不好,做我徒弟的徒弟都不會要他!”
何師傅等人大笑起來。
郭逸銘面紅耳赤。
這個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