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直覺得這個三弟年紀輕輕便喜怒不形於色,將來必不是個簡單人物,再加上他出身低微,往後也不可能再爬到多高,如果有自己拉他一把,他定然感恩戴德,誓死效忠,所以便有心扶植他,讓他成為自己的助力,可聽這話,對方竟然有別的心思……不,會不會是李未央挑撥呢?太子仔細盯著李未央,彷彿在審視,然而對方卻是一副自覺失言的樣子,又悔又恨,恨不得找地洞鑽進去——她不過是個女子,和拓跋真也沒有仇怨,根本沒必要開這樣的玩笑,太子的臉色越來越陰沉,轉眼看到李未央臉上露出忐忑的神情,不由心頭一動,笑道:“好了好了,不必過分害怕,你回去宴會吧。”
李未央心念電轉,面上露出遲疑的神情道:“請殿下恕罪,剛才的話若是傳出去……”
太子似笑非笑,不置可否:“你放心好了,我不怪你。”
李未央這才露出鬆了一口氣的神情,太子看在眼裡,更覺得她當初在金殿和蔣家做出來的舉動都是出自李蕭然的授意,本來就是嘛,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心機哪兒有那麼深,肯定背後都是李丞相的意思!
就在這時候,一旁的侍從稟報道:“殿下,三皇子過來了。”
太子皺起眉,看著不遠處,拓跋真果然走了過來。拓跋真一走近,便覺得氣氛有些詭異,李未央和太子都看著他,尤其是太子的表情,十分的古怪。
拓跋真心中下意識地察覺到,李未央一定在挑撥離間。當下不露出絲毫的情緒,低頭行禮:“給皇兄請安。”
太子盯著他,腦海中就浮現起李未央剛才說過的話,心頭不免火起,但他畢竟不是蠢人,雖然不完全相信李未央所說的話,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他覺得還是小心點拓跋真比較好,當下微微一笑,語氣不知道是褒揚還是微嘲:“怎麼,來找安平縣主?”
“皇兄,我只是路過這裡,見到您和安平縣主正在說話,便理所當然來拜見您。”平日裡拓跋真說話絕對沒有這麼疏遠客氣,但現在他明顯覺察出了太子的古怪情緒,盡力平和地道。
太子冷冷地望了他一眼,道:“我也該走了,你有事找縣主的話,請自便吧。”
拓跋真暗鬆了口氣,忙道:“多謝皇兄。”李未央卻在太子一走,便轉身離去,連一句話都不準備向拓跋真說,誰知拓跋真緊走幾步,搶在了她面前,正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她,可真是冤家路窄。
“李未央,你看上賀然了?”拓跋真堵住她的道,突然道。
李未央皺眉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不然你怎麼會停留這麼久,拓跋真想道,沒有出聲,表情愈發冷淡。李未央越過他,徑直向宴會的方向而去,拓跋真也走快了些,與她並肩而行,口中卻笑道:“賀然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可他能給你的,實在是有限。”
李未央一愣,停住腳步:“難道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拓跋真盯著她道:“總之不會是賀然這種軟弱的男人!太子妃將這種沒用的東西推給你,實在是讓人覺得可笑。”
李未央冷笑一聲道:“賀公子沒有你說得那麼不堪,但我也沒有看中他,請三殿下不要瞎猜了。”
拓跋真原本還在為自己的急躁而暗自懊惱,及至聽到後面那句話,簡直是心花怒放,面上卻還要裝成淡淡的神色:“你不喜歡,還是和太子妃回絕為好,否則她必定會一頭熱地替你牽了紅線,到時候,你可是連哭都來不及了!”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多謝三殿下的提醒!不過,您還是想一想,怎麼輔佐太子殿下的好,其他的,就不勞費心了!”
拓跋真還要說什麼,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尖叫聲。李未央和拓跋真同時回頭,卻看見了不遠處的宴會早已亂成了一團。原本一派花團錦簇的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