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茶水向地上一潑,隨即轉過頭來,微笑中帶著不安,“我都已經說了,我特意為妹妹留下了好茶葉,何必這麼心急!”
那一抹笑容,卻是帶著掩飾的慌亂!
李未央原本端著茶杯的那隻手在半空中就停住了,維持著動作,良久才緩緩放下,她笑了笑:“是啊,納蘭姑娘已經要離開大都,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二嫂又何必如此焦心呢?”
郭夫人完全愣住,她不是蠢笨的人,只是萬萬想不到,一向溫柔和善的兒媳婦竟然會作出這種事!剛才若是——
陳冰冰沒有開口說話,目光也沒有看任何人,終究只是垂下了頭去,口中淡淡地道:“是啊,那我就祝納蘭姑娘一路平安了。”
福兒在一旁十分的焦慮,不時地看向李未央和納蘭雪的神情。她悄悄地在下面推了推自家的少夫人,陳冰冰卻彷彿變成了一樁木頭人,根本就沒有抬眼瞧她。
福兒在焦慮之餘,想要做出更多的動作來讓陳冰冰警醒,可是就在此刻,她注意到了一道寒冷的目光正看向自己。她猛地抬頭,正好看到在李未央身後的趙月,對方目光冷淡,眼帶寒光,筆直地向自己看了過來。福兒心頭一跳,連忙低下頭去,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再也不敢有什麼小動作了。
趙月早已經注意到了這個丫頭,福兒是跟著陳冰冰一起從陳家嫁過來的,尋常大戶人家的小姐身邊婢女自然是陪嫁的,若是運氣好生下一男半女,抬個妾室做一做,也算是飛上枝頭了。只不過這福兒進入郭家兩年,見到郭衍絲毫沒有將她收房的意思,就連她百般動作,郭衍也是視而不見,日子久了,她就沒有那份心思,一心一意的服侍陳冰冰。從前趙月還覺得她是個安分的丫頭,可是今天看到她攛掇著陳冰冰,對她不由起了三分警惕。
既然陳冰冰不再多說什麼,納蘭雪便起身,向眾人告辭道:“我該走了,這些日子以來給各位惹了不少麻煩,請見諒,此去一別無期,請各自珍重。”說著,她已經快步向外走去。
李未央看到這情景,向趙月使了個眼色。趙月立刻明白過來,恭敬地退了下去。李未央的意思很明顯,她讓趙月安排人手,好好保護納蘭雪,不要再出現上次那件事。
納蘭雪走了之後,郭夫人的面色沉了下來,她冷冷地盯著陳冰冰道:“冰冰,剛才那杯茶水之中你放了什麼!”
陳冰冰心頭一跳,不能為自己辯解,眼淚不禁滾滾而落。
郭夫人看到這種情形,正要說什麼,李未央卻突然將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之上。郭夫人看向李未央,卻見到她向自己搖了搖頭,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郭夫人心頭很是無奈:“冰冰,你先下去吧。”
陳冰冰行了一個禮,這才帶著丫頭福兒退了下去。
郭夫人看著她的背影,嘆了一口氣,“真是冤孽。”剛才的情形眾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剛才若不是李未央攔下了那一杯茶,恐怕納蘭雪離開大都沒多久,就會中毒身亡了。到時候,陳冰冰大可以推說納蘭雪是在路上染了疾病而死,誰也不會隨便的懷疑到她身上去。事實上,有一個事實李未央不能理解。對於陳冰冰來說,她的一切都託付在了男人的身上,如果納蘭雪一日不死,郭衍就一日惦記著她,所以她總是對納蘭雪耿耿於懷,不能放手。
陳冰冰回到自己的院子,劈手就給了福兒一個耳光:“我都說了不必你多事,誰讓你這麼做的!”
福兒失聲哭泣道:“奴婢都是為了少夫人你著想啊!”
陳冰冰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扶著額頭,幾乎說不出話來,自己的婢女下毒,跟自己下毒又有什麼區別?!現在,她根本是沒辦法辯解了。
“滾!你立刻就滾!”她強行提起精神,呵斥道。
“不,奴婢不能走,奴婢若是走了,再也沒人會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