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狼狽的“婆婆”面對自己。
“你說啊!你把我家阿珠給拐到哪裡去了?”
別看剛才在衙差的棍棒面前陳老太太失了威風,面對王氏秀娥,她還真沒慫過……
被搖晃撕扯的煩了,陳老太太驟然張嘴,狠狠噴了一口血痰到王氏臉上,惡聲罵道:“就一個賠錢貨,還一個個的拿她當寶兒?佔了我老陳家的福氣,阻了我孫子孫女的前程,賣了她還是輕的!我是她親奶奶,宰了她也是正該的!”
這句狠話說完,倒是痛快了,沒料想腦後面一股風聲,一記悶棍抽來……
倖幸好,這個時候,王氏也發威了,根本不理會臉上被噴的血痰,口裡發出野獸受傷的嘶鳴,雙手奮力往下一拽:“嗷——”!
兩大綹花白的頭髮,全部陣亡,陳老太太的腦袋被拽的狠狠往下一低,才算是躲過了腦後面那一記致命的悶棍。
不過,原本就血跡斑斑的後背,現在可躲不過去了,以至於,陳老太太竟然沒有機會感受一下前半部分頭髮被連根揪下去是滋味兒,全部的神經都去體會後背的痛感了……
李千總喊停,衙差們這才拉住了野獸般抓著兩手長頭髮低叫的王氏,和掄著棍子猶不解恨的二姑娘阿草。
即便這婦人該死,也不能死在兒媳婦或者親孫女手底下吧?
其實活該陳老太太倒黴,遇到了阿珠人緣好,人販子們還跟上次歡兒被綁架拐賣有關係,這才被拾掇的狠了些。
如果只是普通百姓家的普通女娃兒,被親奶奶做主給賣掉了,或許只得到幾聲唾罵就可以了結,根本進不了鎮衙門受審。
陳大川這會子更加走不動路了,因為被王氏甩開的大嫂子,現在也玩了命兒的跟丈夫聚在一起,專門對付他一個。
現在,李千總走到了陳大川跟前兒,還沒組織好自己的語言跟“兄弟”說清楚形勢,就聽到了這位實誠“兄弟”被逼無奈的求肯:“放——放了花兒吧!”
還是個小孩子呢,比阿蘭大不了幾歲……
陳大江夫妻兩個立刻丟開了陳大川的大腿小腿兒,轉而對李千總磕頭:“大人饒命!饒了小女這一次,以後再不敢了——”!
這會兒,花兒還死屍般的沒甦醒呢,可不是遭了刑罰,是當面看著陳老太太被打棍子,給嚇昏了。
李千總擺手,一個肉布袋被丟到陳大江夫妻臉前,兩口子千恩萬謝,背起閨女就要離開。
“老大——”!從痛楚中剛剛鎮靜下來的陳老太太,爆發出一聲絕望的吶喊,老二那個狼心狗肺的不管親孃了,難道老大也黑了心肝?只顧得上自家閨女,完全不理會親孃的安危了?
陳大江揹著花兒的身子,踉蹌了一下,本欲回頭,胳膊裡側的軟肉卻被媳婦狠狠擰了一圈兒,於是,竟然——悶著頭——大快步的走進了黑暗裡……
這是真的拋棄了親孃啊!陳老太太全身跟被抽走了骨頭似的,軟塌塌往地上萎頓,喉嚨裡的哭聲嘶啞又蒼老:“我這是做的什麼孽啊?老二,你可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娘老天拔地的把你養活大,現在你就眼睜睜看著你娘被打,我這是馬上就得被打死了啊——”!
一團破布,再次塞進陳老太太的嘴裡,實在是太聒噪了,衙差們早煩了。
陳大川此刻抖如篩糠,王氏和阿草互相攙扶著,也忍不住渾身打顫,因為,李千總的話,太過殘酷……
陳老太太的交待總結起來,就是人販子們計劃把阿珠賣到江南去,據說那邊流行打小豢養一種俗稱“瘦馬”的女孩兒,專人調教各種不入流的技能,養到十幾歲,就可以轉手再賣入達官貴族後院或者青*樓妓*館,說白了就是做“玩物”。
阿珠雖然模樣不算美麗,但是年齡小,以後有發展空間,何況她的面板白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