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王府裡的所有姬妾都到了。這一次,盧採曦可不用坐在最末位,而是很自覺地,坐在了容菀汐右手邊的第一張椅子上,擠掉了馮雅意。馮雅意來得晚,見自己的位置被人搶了,卻也沒說什麼,只能在薄馨蘭的身旁坐下。
盧採曦是陪著殿下出行過的人,正在受寵的勁頭兒上呢,坐在這僅次於薄馨蘭的位子,倒也沒什麼錯處。
最後到的是柳美人,坐在了盧採曦身側。
劉美人挨著馮雅意坐,趙姑娘挨著劉美人,閔姑娘和齊姑娘則是挨著柳美人。大家都在施了禮之後,規規矩矩地坐著,沒有誰有聒噪之言,都在等著容菀汐發話。
容菀汐的目光在她們每一個人身上緩緩掃過,一點兒不避諱。且看了這一圈兒,看著每個人的時候,都是頗有深意的。
閔姑娘和齊姑娘被容菀汐看得有些彆扭,一個目光躲閃了下,一個直接低下頭去,避開了她的打量。劉美人呢,則是眨著好奇的眼睛,一副“你有事兒”的模樣,頗為逗趣兒。
趙姑娘目不轉睛地盯著空氣中的某一點,神情平靜地接受著容菀汐的打量,並無什麼不適之感。柳美人則是一貫的冰冷高傲,任憑你的目光怎樣落在我身上,我就當做沒看見,我自做我自己世界中的女皇,誰人都不能影響到我。
馮雅意也是如同趙姑娘那般,依舊很得體地坐著,臉上並未有什麼彆扭的神情。盧採曦呢,捏著帕子在鼻子下按了按,目光裡隱約對她這一番打量有些許不滿。
薄馨蘭嘴角含笑,端坐如常。
這一番打量下來,容菀汐才笑道:“好些日子沒見,姐妹們都更美了。看得我直覺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下去!”
“妾身們不過是粗鄙陋質,卯足了勁兒地用脂粉和首飾裝飾著,哪能和娘娘的天生麗質比呢?”齊姑娘笑道。
容菀汐笑道:“若說真正的天生麗質啊,非柳美人莫屬。柳美人身上的氣度,就如天女下凡一般,我們是比不上的。”
柳美人平時寡言少語的,雖說不太合群兒,但卻也不得罪人。拿她開個玩笑熱絡一下氣氛,最是無妨。
大家藉著容菀汐提起柳美人的由頭兒,問了些三淮之事,都是聽一個新鮮,為了湊熱鬧罷了,誰也不是真的在意。她們在意的,都是容菀汐此番叫她們過來的意圖。
府裡都在傳,說昨兒的晚宴上出了事兒。翎王喝醉了酒,把初夏當做了自己府裡的側妃,欲要在草叢裡行那不堪之事,恰好被太子妃給抓了個正著兒。翎王吃醉了酒,和一個小奴婢鬧了個誤會,這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
要緊的是,今天一早兒,容菀汐便和初夏在昇平院附近找到了什麼東西,說有了這東西,便能抓出那個害她的人。如此一聯想,可見昨晚和翎王出事兒的,不是初夏,而是容菀汐,只是不知道怎麼著,最後卻變成了這個無關痛癢的小丫鬟。
剛剛聽說了這些傳言,容菀汐就把她們叫到昭德院裡來,這是明擺著在抓害人的兇手呢。
雖說她們都知道自己沒做害人的事兒,但卻也未免人人自危。萬一容菀汐揪錯了證據呢?萬一容菀汐想要趁著這事兒冤枉她們呢?
心裡吃不準,容菀汐卻又不直接說明意圖,她們也就只能這麼陪笑著。
說笑了一會兒,容菀汐便笑道:“今天叫大家過來,沒別的事兒,就只是好長時間沒見了,覺得大家夥兒應該聚到一起說會話兒。”
緩緩說完,端起茶盅,目光落在薄馨蘭的身上。
在座的姬妾們,也都隨著容菀汐一起,將目光落在了薄馨蘭的身上。
薄馨蘭就像是沒察覺到一樣,也端起了茶盅,輕吹著,飲了一口茶。
容菀汐嚥進了一口茶,才笑道:“如今薄妃有孕,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