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可是四年來音訊全無,恩師自是凶多吉少。五毒教又隱秘異常,踏遍了雲南全省,始終沒半點線索,大家束手無策,才離雲南。後來北方傳來訊息,說五毒教教主何鐵手到了北京……”袁承志“啊”了一聲。洞玄道:“袁相公識得她麼?”袁承志道:“我有幾位朋友昨天剛給她毒手所傷。”洞玄道:“令友不礙事麼?”袁承志道:“眼下已然無妨。”
洞玄道:“嗯,那真是天幸。我們一得訊,大師兄便傳下急令,仙都弟子齊集京師。我們在來京途中遇到焦姑娘,那不必說了。大師兄比我們先到,他與何鐵手狹路相逢。那賤婢竟然出言譏刺,十分無禮。大師兄跟她動起手來,這賤婢手腳滑溜,大師兄一不留神,額上為她左手鐵鉤所中,下盤又中了她五枚暗器。她只道這暗器喂有劇毒,大師兄一定活不了,冷笑幾聲便走了。好在大師兄內功精湛,又知對頭周身帶毒,在比武之前已先服了不少解藥,身邊又帶了諸般外用解毒膏丹,這才沒有遭難。”
水雲嘆道:“貧道怕她知我不死,再來趕盡殺絕,是以不敢在寓所養傷,只得找了這樣古怪的一個地方靜養,再過三個月,毒氣可以慢慢拔盡。師父多半已喪在賤婢手下,這仇非報不可。只是對頭手段太辣,毒物厲害,是以貧道不敢拖累朋友。”閔子華問道:“袁相公怎麼也跟五毒教結了仇?”袁承志於是將如何遇到錦衣毒丐齊雲*、程青竹如何被老丐婆抓傷的事簡略說了。水雲道:“袁相公既跟他們並無深仇,吃了一點小虧,也就算了。你千金之體,犯不著跟這種毒如蛇蠍之人相拚。”袁承志心想自己有父仇在身,又要輔佐闖王和義兄李巖圖謀大事,這種江湖上的小怨,原不能過於當真,否則糾纏起來,永無了局,於是點頭說道:“道長說得是。我有一隻朱睛冰蟾,可給道長吸毒。”當下用冰蟾替他吸了一次毒,亂石崗上無酒浸出蟾中毒液,於是把冰蟾借給洞玄,教了用法,要他替水雲吸盡毒氣送回。水雲、閔子華、洞玄不住道謝。袁承志和焦宛兒緩緩下崗,走到一半,焦宛兒忽往石上一坐,輕輕啜泣。袁承志問道:“怎麼?焦姑娘,你不舒服麼?”焦宛兒搖搖頭,拭乾淚痕,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袁承志心想:“這一來,她金龍幫和仙都派雖然化敵為友,但她報殺父大仇之事,卻更是渺茫了。也難為這樣一個年輕姑娘,居然這般硬朗。”兩人回進城裡,天將微明,袁承志把焦宛兒送回金龍幫寓所,自回正條子衚衕。他在長街一排民房屋頂上展開輕身功夫,倏然之間,已過了幾條街,一時奔得興發,使出“神行百變”絕技,真如飛燕掠波、流星橫空一般,耳旁風動,足底無聲,正奔得高興,忽聽身旁低喝一聲:“好功夫!”袁承志斗然住足,白影微晃,一人從身旁掠過,笑道:“追得上我嗎?”語聲方畢,已竄在七八丈外。袁承志見這人身法奇快,心中一驚:“此人是誰?輕身功夫是如此了得?”他少年人既好奇,又好勝,提氣疾追。那人毫不回顧,如飛奔跑。時候一長,袁承志的輕身功夫終於高出一籌,腳下加勁,片刻間追過了頭,趕在那人面前數丈,迴轉身來。那人格格嬌笑,說道:“袁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