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羿鬆開溫雪妍的手,走入大廳,淡淡的打了聲招呼。
秦文仁微微一笑,心中卻是暗自感嘆,他一門心思想撮合與何家的親事,但現在看來秦羿已經有了選擇。
此事以後唯有爛在肚子裡了,無須再提。
“父親,怎麼來東州了?是配母親談生意嗎?”秦羿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徐徐問道。
“我這次來,是有件多年未了的私事,想要你走一趟。”
秦文仁面色一沉,滿臉苦澀道。
“哦?”
秦羿微微有些詫異。
父親很少開口求他辦事,此刻見他神色憂愁,料想不是小事。
“你能替我去接一個人嗎?”秦文仁問道。
“誰?”秦羿正然問道。
“你二叔!”
“二叔?”
秦羿有些糊塗了,在他印象中,父親只有一個姐姐,嫁在西江省,逢年過節也有些走動。
但這個二叔,秦羿卻是第一次聽到父親提起。
“是的,我的親弟弟,叫秦文義,他就在雲州。”秦文仁黯然道。
“好辦,大靈你立即派車,去把我二叔請來。”秦羿笑道。
張大靈正要領命,秦文仁擺了擺手道:“沒用的,你二叔這人性格乖戾,要能請動,我也不至於跑到東州來找你了。”
“莫非二叔,有什麼難言之隱?”溫雪妍不解的問道。
“哎,咱們秦家欠你二叔太多了!”
秦文仁眼眶一紅,感嘆了一聲,緩緩說出了這其中的原委。
這還跟那個時代有關,那年月,又是天災又是蟲害,人畜難活,連樹皮、草根都挖空了。
老秦家幾張嘴嗷嗷的等著吃飯,日子過得艱難無比。
饒是老爺子想盡辦法,為孩子們省口糧,依然是難以維持生計。
秦文仁哥仨,眼瞅著就要熬不過冬,正巧當時同村有個本家姓秦的,在縣裡當官,那人沒有子嗣,就尋思著從老秦家過繼一個。
當官的能吃國家糧,雖然日子也緊,但總好過尋常百姓。
老倆口經過再三思量,尋思著與其孩子跟著餓死,還不如給條活路。
那年月,能活下來,就是頭等大事。
秦文仁哥倆已經明白事理,心知若不走一個,另一個必定也會活活拖死。
恰逢,秦文義又生了病。
他尋思著留下來,只會給這個家新增負擔,若是老大留下來,至少還能為父母分憂,多個勞力,遂自請過繼到那戶人家。
那會兒,一個勞動力就是一個家的希望。
老倆口萬般無奈,只能把老二送了出去,秦文仁哥倆抱頭痛哭了一整晚,最後含淚而別。
秦文義過繼去沒過多久,那個當官的就舉家調走了。
這一走,便是再無音訊。
直到華夏改革後,秦文仁才得知,自己的弟弟在雲州落了腳。
然而,蒼天不佑。
秦文義的繼父在動盪年代被打倒了,落了個家破人亡。
秦文義也受了難,被打折了一條腿成了瘸子,僅靠賣字畫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