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那一箭,就正當的射在了這猴兒身上了。
就在小猴兒窩在延珏懷裡哭得亂七八糟的當下,乎得像是一條閃電般,一隻箭矢從帳外射來。
咻的一聲,直而有力的嵌在床榻內側的一隅,箭矢鐺兒鐺兒的迴響,拽回了陷入情緒的倆主兒。
二人才反應過來,一個激靈的分開,第二箭又咻的射了進來。
那是連弩,射出來的箭,快而狠戾,直穿了並不厚的營帳,箭箭釘進一個範圍。
那是小猴兒入睡的地方。
如果說第一箭,延珏反應慢了一步,那麼第二箭入內時,延珏早就快了小猴兒一步,一把大力的把她甩下了床。
“別動!”延珏低聲喝著。
彼時小猴兒意識到發生什麼,隨便抹了把眼淚,乎得神色染戾,一個鯉魚打挺的起身,便也瞧見了那營帳外的影子。
“誰他媽——”小猴兒失聲要喊,不想嘴巴卻倏的被一把捂住。
待她猛地怔楞一回頭,卻見捂住他的延珏,額頭直冒冷汗。
“別叫喚。”延珏低聲喝道,才剛還泛著血色的唇色白的離譜。
小猴兒瞪著燈兒眼兒看著他,一臉不解,少時,又只見那帳上斜著的人影倏的沒了影子,他才放開了她。
“你——”小猴兒滿肚子疑問才要問,卻倏的感覺自個兒脖子上沾了什麼涼涼的東西,待她轉過身來時,才猛然瞧見延珏竟滿頭大汗的靠在床榻邊兒,喘著粗氣,而那半個左肩竟滿是鮮血,一根箭矢就那麼不歪不正的紮在肩頭上。
那箭矢不長,卻足矣穿透了他的肩膀。
“你受傷了!”小猴兒低聲呼道,彼時什麼都撇在腦後,一心要去喚人,卻不想身還沒轉,手便被扯住。
“別叫喚了。”還是那句話,延珏說的卻是越發吃力,彼時連拉著小猴兒的手勁兒都小了不少。
瞧他傷的並不致命,小猴兒不在掙扎,延珏放開她時,小猴兒只錯愕的斜釘著他。
“是誰?”她問。
她雖後知後覺,可她也瞧得出來,延珏心明鏡兒那刺客是誰,她也瞧的出來,那箭箭絕對都是朝她射來的,她更瞧得出來,延珏是成心不想這事兒給人知道!
“你這娘們兒可真狠心。”延珏噤噤鼻子,吃痛的嘶了兩聲兒又嗤道:“才剛還在爺兒懷裡軟的跟灘水似的,這會兒又心狠成鐵了,我這兒給你擋了一箭,你就眼瞅著還嘮別的?”
“……”小猴兒抿抿嘴兒,並未說話。
她要是瞧不出來,延珏這是在這兒繞彎子不想她問,她就是腦子有泡,可他話也說的沒錯,眼下最重要的是,他受傷了。
“我去找大夫。”小猴兒甩下這話兒,便又要轉身,結果手衣襬又被拽住。
延珏說:“這點兒小傷,還用得著大張旗鼓的折騰麼?”
“不然呢?”小猴兒瞠圓了哭腫的眼睛。
延珏挑眉道:“你不是什麼天津衛混星子?這點兒小傷還搞不定麼?”
嘛?
……。
小猴兒十分慶幸自己曾經處理過無數的傷口,更慶幸的是,這秋獮營帳裡的傷藥帶的那般齊全,以至於剜箭,止血,上金瘡藥等等步驟萬分的利索,當然,這更的歸功於那嘶嘶哈哈一直喊疼卻萬般配合的延珏,在延珏的血不知流出多少,汗水幾乎浸溼了所有頭髮後,這一番折騰總算完事兒了。
要說,這延珏還真是個雙斷,他的身子骨可真的是硬朗,便是正在病中,又遭逢這一傷,這麼個折騰法兒也沒讓他燒起來,在他白著一張臉說了一句,“困了,先睡了。”之後,小猴兒再瞧不出來他是有心隱瞞什麼,就是腦子真哭傻了。
當然,小猴兒不傻。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