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摸著自己臉上的刀疤,厲色地囑咐。上次明明下好套,就等著楚墨晁把他妹妹親手給他送過來,楚墨晁竟然不知道打哪兒弄來二百銀元,把賭債全還上了。害他白白丟了一個到嘴的美食。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謀劃,非把楚墨晁逼到絕路上不可。想起楚墨菡那張精緻絕美的小臉,他就口水直流。家裡那幾個女人老的老,醜的醜,沒一個比得上楚墨菡。他說什麼也要把楚墨菡給弄到手。
“彪哥放心。一定都在您控制下。”
賭場老闆滿意地倚在太師椅中,昂著頭,一邊搖晃著腿,一邊用左手打著拍子:“我坐在城頭觀山啊景……”
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控制下。
他突然覺得自己比諸葛亮還要聰明。
楚墨晁今兒回到家,兩手空空,什麼都沒賣。沈月桂一看到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就開始數落他:“怎麼著?今兒又贏了多少?”
“你少煩我!”楚墨晁瞪妻子一眼,就爬到坑上,將窗臺上擺著的煙槍拿過來,用火柴點著,開始心情鬱卒地吸著煙土。
他明明一整天手氣都很好,怎麼最後一把就輸那麼慘?那一把,輸掉他們家半個月的生活費。想起來,他不只是心,連肝兒都痛了。
“瞧你這垂頭喪氣的樣兒!”沈月桂嘲諷地冷哼,打丈夫沒進屋,她就猜出他今天的手氣。像他這麼愛花錢的人,如果真贏了錢,定會買一堆下酒菜,張揚地哼著小曲進屋。今兒他人還沒進屋,她就已經聽到他長吁短嘆的聲音。不用腦袋想,她也猜出他輸錢了。“我可告訴你,別想我會再給你錢。把你手上那點錢輸光後,你就給我洗手不幹。”
“你這個婆娘!我今兒點背,我明兒還能繼續點背?去去去,給我打壺高粱酒。”楚墨晁揮著手命令完,就繼續吸著大煙。為了忘卻生活中的失意、賭場上的失利,他再次把自己沉浸在煙土製造出來的虛幻裡。
沈月桂雖然很氣丈夫不爭氣,可是還是拿著酒壺出去。
……
唐鐫坐在火車上,看著越來越熟悉的景物,突然產生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他離家去參軍的時候,沒跟母親商量,丟下家裡的親人,便義無反顧地離開滁州。想來,那個一心想讓他接手唐家生意的母親,一定很氣他。家族生意那麼多,全靠母親一個人支撐,他從未幫過忙。唐鐫突然感覺自己不是個孝子,他竟然從來沒有體諒過母親的辛苦。母親的身體,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革命勝利。到時,他一定卸下軍裝,回滁州接手唐家的生意,讓母親好好頤養天年。他的愧疚不只是對母親,還有妹妹,錦西在看到他留給她的信後,會不會氣他這個哥哥不疼她,拋下她不管?他就錦西一個妹妹,她素來有什麼心事都說給他聽,他卻沒把自己參軍的事告訴妹妹。再見面,依錦西那刁蠻的性子,怕會氣得打他一頓出氣。
家人,在他當初想參加革命的時候,就已經註定要揹負他們。
大丈夫,當有救國平天下的鴻鵠之志。先有國,才能再談家。
他只能暫時對不起她們。
回到滁州,他想見的不只是家人,還有那個一直縈繞在心頭的美麗女子——楚墨菡。
他與她的緣份從他上班第一天就已經開始,他始終記得她撞入他懷裡的情景。
一撞鐘情。
這就是他特殊的愛情。
不知道她是否也如他想念她似地,想念著他。
因為快到站,所以唐鐫趕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色西裝。白色,怕也只有他能穿得這麼帥氣逼人,集俊美與優雅於一身。
當火車停在滁州站時,他提起自己的行禮,含著激動的笑跳下火車。
滿眼未化的雪,讓他感觸良多。他離開滁州的時候,還是深秋,再回來,這裡已經是一個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