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餘。
由於語言不通,最初他與團裡其他成員有不小的隔閡,唯一關係不錯的就是當時十六歲的賀嘉忱。
仇嶺性子從小就冷,一個人悶不吭聲地在練舞室能待一整天,當時公司裡不少人都覺得這小孩怪陰沉的。
他是團裡唯一一個簽約公司以前零基礎的成員,而他在聲樂rap上的天賦都只是平常,舞蹈天賦尚可,但他仍然要花更多的時間練習才能跟上同伴的腳步。
他雖性子冰冷,但人非草木,也是會累會難過會低落的。
只是小時候在俄羅斯的經歷讓他習慣掩藏自己的情緒,每到這時候,他總會想起青陽的那個少年。
他總想著,再努力一點。
等他語言學流暢了,在華國穩住根基了,不用擔心阿納託利的仇家傷害他親近的人以後——他一定,要去青陽見江漱陽。
然後,他希望就此再也不分開。
這是十幾歲的仇嶺無法割捨的執念。
那執念日久彌堅,本該隨著時間推移而減淡的記憶卻一年比一年清晰。
乃至後來站在萬眾矚目的舞臺上,仇嶺看著臺下黑壓壓的人群,無數人為他歡呼,向他獻上最赤誠無私的喜愛。
他疲憊地喘著氣,汗水順著額頭滑進眼球裡,他忍不住想,如果那個人出現在臺下就好了。
這些想法越堆越多,以至於某次魔鬼行程中,仇嶺幾乎三天沒閤眼地站在舞臺上,跳完幾曲完整的快節奏獨舞后。
他累到出現幻覺——
他好像回到那年夏天,盛大的晚霞之下,那個小少年毫不猶豫地拉住他的手,對他說:“跟我走吧。”
仇嶺在舞臺中央閉上眼,平復著急促的呼吸,黑暗朝他洶湧而來,他第無數次地陷入那場夏日的夢境。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累暈過去。
……
…
九年前,由於阿納託利的首領更迭,家族內憂外患,仇嶺在管家的保護下從俄羅斯來到華國,卻又因為路途的意外,與唯一的熟人走散。
年僅十三歲的仇嶺流落在陌生城市的街頭。
他語言不通,身無分文,為了保證出國路途的低調順利,他穿著簡單,沒有攜帶任何昂貴物品。
所幸在混亂地帶長大的孩子總有幾分能吃苦的韌性,他勉強維持著生存流浪了三天,胃部的灼燒感比頭頂的烈陽更加折磨人。
他最後走到一條陰涼的小巷,縮在垃圾桶旁的紙盒邊上。
那陰影幾乎把他吞噬了。
疲憊的孩子沉沉地睡了一覺,半夢半醒間,他聽到熟悉的動靜。
是拳打腳踢的聲音,不過比他記憶裡的要小很多。
他安靜地睜開眼,然後,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和他年齡差不多的少年。
那少年靠著牆,眉頭皺著,不太高興的模樣。
他臉上有傷,身上穿著藍白相間的夏季校服,或許是因為打群架,校服上沾了不少灰塵,露在外面的手臂也有蹭傷的痕跡。
十三歲的男孩子還沒到發育抽條的年紀,臉頰還帶有薄薄的嬰兒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