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人的腦內想象必須要與現實區分開,要讓觀眾有“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荒誕和驚喜交加的感覺,所以江漱陽只能在綠幕前拍這一段戲,綠幕前僅僅用鋼架搭了個簡易的高臺,全靠後期特效師把場面做出明月當空高樓林立的景象。
“這段戲應該還好吧,沒難度?”汪石嘴裡叼著煙,跟江漱陽閒聊著。
“還行,動作我都記住了。”江漱陽回答。
汪石嘆道:“你是不需要我擔心的,明天就是聖誕節,咱今晚就不拍戲了,等拍完你這一段就提前下班。”
江漱陽笑起來:“什麼啊,明天又不放假,你還不如干脆讓大家都休息一天出去玩兒。”
汪石:“去去去,你小子又不是不知道我在頭疼啥,還放假,等下放一天假給這群不省心的傢伙玩野了,更演不好了!”
江漱陽拖長聲音:“這就不歸我管了,反正汪導您記著二十八號那天放我一天假哦,這事兒咱剛開機就商量好的。”
汪石擺擺手:“行了行了,你那電影試鏡是吧,我沒忘,你放心去幹你的……道具師那邊準備好了是吧,小江去吊威亞,準備開拍!”
燈光師將光線聚攏在畫面裡的主人公周圍,反光板錯落有致地擺放在兩角,鼓風機嗚嗚地工作,呼嘯的風將漆黑的風衣衣角翻卷著。
青年屈膝坐在高處,右腿放鬆地垂下,他手上靈活地轉著匕首,刀身放血的凹槽在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冷光。
須臾,青年微微仰頭,目光落在半空中某點,不知看到了什麼,他面無表情地挑眉,把玩匕首的動作停頓。
兩秒後,他無聲地扯動唇角,那種冷血動物對獵物居高臨下的輕蔑和漠視在這一刻的微表情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隨即,他單手撐地,如飛魚般向下縱身一躍,風衣在他身後展開,猶如氣浪中翻滾的魚尾。
墜落半途中,青年驟然出手,猛地扣住高樓外壁護窗,身體輕盈無聲地懸在半空。
“咔啪——!”
“——系統。”
他低低喊了一聲,面不改色的,像命令一般。
“咔嗒。”
下一秒,護窗鎖釦應聲而解。
青年咬著匕首,雙手攀住窗架,上臂肌肉明顯繃緊,一個引體向上,抬腿踩上窗臺,利落地雲躍翻身落進室內。
“噠。”
落地的那一刻只有一聲微乎其微的輕響。
那雙漆黑的眼睛正閃著冰涼的光,像潛伏在草叢中的蛇,澄黃色豎瞳冷漠無聲地緊咬獵物。
只待電光石火間,一擊斃命。
……
“cut——!”
汪石檢查了一遍拍到的鏡頭,拍手喊道:“ok!這條可以,過,收工——!”
江漱陽順著威亞從高空落下,撥出的氣都是冷的。
他嘴唇微微泛白,接過肖放遞來的羽絨服,手指有些僵硬地套上,嘴裡嘀咕著:“冷死了冷死了……這鼓風機也太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