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燙了起來,這個不要臉的!
何雅哈哈大笑,不管他命令,打算趕快起來活動活動。
沈澈還想去攔,外頭有人喊道:“二少奶奶,老夫人叫你過去一趟。”
這真是沒理由了。沈澈無奈地看著何雅飛快穿上衣裳,還衝他做鬼臉,想了想還有今兒晚上。明兒晚上,鬆了口氣。待何雅收拾利索後,兩人一同往含芳園而去。
沈澈瞧見來的是跟隨祖母多年的許嬤嬤,心裡多少琢磨出來點意思,再看何雅臉上的表情,知她也猜到了。
兩人對視一眼,沈澈一挺胸,頗有些英雄氣地走在前面,何雅暗笑。好,且看這傢伙要露多少真本事來。
遠遠聽見有人抱怨的聲音的,十多個婦人立於廊下,見了他們倆都鬆了口氣。
“爺爺不在。”沈澈小聲道,何雅明白過來。
進了屋去,李氏炕上坐著,地上兩張椅子上坐著王夫人和錢氏,沈嬌立在一旁,兩眼紅腫,看著是哭過的樣子。
見到沈澈。王夫人和錢氏都有些意外,因吩咐只叫何雅過來便是,沒想到沈澈也來了。
李氏長出一口氣。她倒不是架不住這對母女胡攪蠻纏,只是如沈齊山所言,想多揣摩揣摩何雅這個孫媳婦,不過被沈嬌給哭得心煩而已。
沈澈搶在何雅前頭開口:“奶奶,娘,嬸孃也來了,好熱鬧,可是有什麼好事?”
他素來臉上掛著憨笑,此時亦如平常。氣得錢氏心口子疼,王夫人面無表情。眼底卻閃了一下。
沈嬌氣哼哼地叫了一聲:“奶奶——”
李氏嘆了口氣,頭疼地把事講了一遍。原來沈嬌因原料低廉,故而擴大規模,一連線了幾個大訂單,孰料天一暖和,那竹槳竟然出了問題,做出的紙十張裡面有七八張都是壞的,眼見交單日子臨近,沈嬌拿不出貨來,不知為何又走漏了風聲,這些個買主個個尋到鋪子裡要違約金。
“嬌妹妹,你的意思是讓你二嫂出面?”沈澈沉吟半響道,眼裡還有不確定。
錢氏暗罵一聲呆瓜,揚起手來抹了抹眼角:“如今你妹妹被逼得緊,咱們書香門第如何受過這種為難……”
她話未說完猛聽沈澈道:“那可不好,這鋪子不是早就換給嬌妹妹了麼?要雅雅出面,這鋪子到底是誰的?”
在沈家二十餘年,眼看著沈墨沈澈長大,這個素來不怎麼說話,對人對事都懦弱任欺的沈二竟然如此大聲反駁於她,錢氏一時忘了裝模作樣的悲慼,吃驚得嘴半張著,有些失神地看著沈澈。
王夫人也有些意外,不過面上卻很沉靜。
見李氏沒有吭聲,沈嬌有了勇氣:“二哥哥,我並非不願擔這責任,也不是怕被人瞧不起,只是怕周家輕看了咱家門楣,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
何雅垂著的眼瞼微跳,窗子半開著,已經有粉色的山桃開放,花粉子味帶著些清新的甜味兒,本來很好的味道聞起來卻覺得發煩。
手邊傳來溫熱的觸碰,沈澈聲音珠玉一般,不見得多凌厲,一字字卻很清晰:“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你二嫂將來生的孩子也姓沈。”
沈嬌霧濛濛的眼一下睜大,耳根子旋即燙得嚇人,那盤算了許久的小算盤像摔在了地上,珠子滾得無跡可尋。
年輕的姑娘雖有野心,卻比不過半輩子練出來的老辣,錢氏不以為意,笑盈盈地看了身旁妯娌一眼,轉向老太太:“娘,事有輕重急緩,相比一人得失,沈家門楣才是頭等大事,如今棟兒也去了春試,說不上光耀門楣,但至少也不會辱沒了這份兒榮耀……”
何雅低垂著眼,但同樣垂著的袖中,手心卻猛地攥緊。
她一抬頭,便瞧見錢氏唇邊的那縷譏笑,沈嬌雖有一絲羞愧,目光卻是堅定的,而自己的婆婆,老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