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您確定嗎?”
身穿制服的前臺小哥盡力保持語氣平靜,他已經用電筒檢查過各個房間,“我們酒店從開業至今從未出現過有關昆蟲的投訴,您確定剛才有一隻拳頭大小的蜘蛛在您床上嗎?”
他語氣中的譏誚江媚聽不出來,她緊緊抓住對方衣角,還在瑟瑟發抖,其實她掛下通訊器後蜘蛛就不見了,床上一點痕跡也沒留下,難不成自己氣糊塗產生了幻覺嗎??
她緩緩鬆開手,嚥著口水打量房間,前臺小哥早已不耐煩,可他依舊提議道:“如果您不放心我可以再檢查一次。”
又一次檢查後依舊沒發現,江媚確定是自己花了眼。
她嬌縱氣一上來,雙手叉腰,不耐煩的對前臺小哥哼了一聲:“你速度太慢了這個投訴我肯定不會撤銷的!你滾吧!”
前臺小哥深吸一口氣,低著頭退出房間。
江媚用手搓了搓胳膊,一個人躺在床上總覺得有些瘮得慌,房間裡她留下一盞床頭燈,聽著電視的聲音迷迷糊糊中睡去
睡到半夜她總感覺被子上沉沉的,臉上也有些癢,撓了幾次依然不頂用,在睡夢中窸窸窣窣的聲音也到處都是,耳邊咔噠咔噠響,好像有誰在對她說話。
被吵得難以深眠,她強迫自己睜開雙眼,睜開眼的那一瞬,她像被定身了一般,呆愣住,無數密密麻麻的昆蟲爬滿整個房間,床上、牆壁上、被子上,甚至連她的手臂上都是,那隻拳頭大小的蜘蛛順著手臂爬上她肩頭,直立起毛茸茸的前肢,做出攻擊的姿態,口器一張一合的
“啊---”
在她張嘴尖叫的瞬間,手臂上的蟲群一溜煙鑽了進去,麻癢的觸感讓她雙眼噙滿淚水,她死命用手去掏,扣著舌底欲嘔,感受蟲子爬進嗓子的感覺
“!!”
江媚喘著粗氣驟然坐起身,她瞪大眼睛環視周圍,床頭燈依舊亮著,電視裡節目已暫停,螢幕正散發微微藍光
確定剛才一切都是夢時,她鬆了一口氣,擦去額頭的冷汗,誰知下一秒,身下的觸感讓她一愣,江媚顫抖著手掀開被子。
“啊啊--!”
整張床被黑乎乎的蟲群佔領,各種大小各異的昆蟲在她身上來回遊走,幾隻螻蛄隱沒在睡裙中,節肢爬過的觸感讓她不自覺地抖動身體,那隻拳頭大小的蜘蛛趴在她胸腹部,八隻複眼正緊盯著她
在她沒注意到的地方,一隻盾蝽在窗邊揮舞著觸手,好像在指揮一樣
樓上傳來斷斷續續的尖叫聲,前臺小哥停下手頭的工作,和同事互相對視一眼,嘆了口氣:“江媚是不是瘋了?!又怎麼了?”
含章在夢中淺淺勾起唇角。
靜謐月光下,蟲群一排排井然有序的從視窗離開
翌日一早,含章去辦理退房手續時,只見江媚裹著被子大喇喇地靠在大廳沙發上,她兩眼呆滯,頭髮亂糟糟打著結,口水流得到處都是,和往日精緻的樣貌截然相反,幾名工作人員正安慰她,來回的住客對著她指指點點
“這女的怎麼啦?”
“我聽人說她從昨晚就一直在這坐著,說她房間裡全是蟲子,還吐了好幾次”
“你看她好像聽不進去人話一樣,是不是精神有問題?”
“這不是江媚嗎?你瞧她那樣子,哪裡還像江家大小姐整一個瘋婆子。”
沒兩小時,著急趕來的江東看著江媚心痛不已,伸手還沒碰上江媚的肩膀,被對方大叫著躲開:“怎麼又出現這麼大隻蟲子?!嗚嗚你們放過我吧”
江媚被帶回江家的療養院緊急治療,結果暫時無人知曉。
含章將車停在路口,面前是條小巷,路兩旁樹葉金黃,牆磚斑駁不齊,顯得有些荒涼,他順著小路緩緩步行,腳下的落葉層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