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聲從頭頂飛過,羅亮打了個哆嗦,從昏迷中醒來,右眼一片血紅,後腦勺傳來陣陣隱痛,他左右看了看,完全不記得自己怎麼倒在地上。
屋頂連帶著窗戶那部分被掀開,星星清晰可見,房間裡亂七八糟的,地面上滿是水漬,小夜燈不知道去了哪裡,他踉蹌著起身摸向開關
“*!停電了。”
樓下的雞鴨‘咯咯嘎嘎’叫得他心煩,被子被水浸溼,看來這個房間暫時沒法住人,他扶著牆打算下樓去,看看村裡其他人怎麼樣了。
在一樓櫃子裡翻出來支手電筒,他開啟四處繞了繞,驚喜的發現一樓房間沒有什麼破損,幾隻雞從破籠子裡鑽出來,在客廳中來回踱步,院子裡倒了兩棵樹,忘記收的髒衣服連帶著盆幾乎全部消失,院牆塌了大片,碎磚塊到處都是。
在客廳座椅上發現一件大衣,他裹緊了身體,穿著拖鞋一腳深一腳淺地邁出院子,頭上傷口他沒敢碰,看樣子不流血了
“趙叔你怎麼樣了?玲嬸?”
隔壁趙叔家的小院同樣被吹得七零八落,兩片門板沒了一扇,另一扇要掉不掉的搖晃著,瓦片被吹飛,屋頂還破了個大洞。看家狗小花哆嗦著從石凳下鑽出來,眼神中驚恐未定,它甩甩身上的水,跛著一條腿進屋去尋找主人。
“哎呦老伴,你快去找人幫忙,我呼吸不過來了”
屋內傳出趙叔虛弱的聲音,羅亮趕忙進屋,他一邊搖晃著手電一邊喊道:“趙叔!嬸!你們在哪個屋?”
“我們在這!小羅,西邊的房子!你快來呀”,玲嬸的哭喊聲在黑夜中尤為明顯,之後陸陸續續在附近也聽到其他人的聲音。
羅亮小跑著衝進房間,只見床邊的大衣櫃不知怎地突然傾倒壓在趙叔身上,他面朝下身體呈摺疊的姿勢,頭和腿幾乎貼在一起,兩百多斤的木頭衣櫃將他壓得死死的,嘴裡鮮血不斷湧出,玲嬸用盡力氣也沒能推起衣櫃,眼看羅亮還在發呆,她大喊一聲:
“羅亮!快來救人啊!”
回過神來,羅亮一把將手電扔到床上,脫去大衣,他跪坐在床上,用雙手抓住衣櫃凸出的那一塊,用力向上推著,衣櫃被推起來一些,幫忙的玲嬸卻突然腳下一滑,頭重重磕在衣櫃上,鼻血瞬間噴湧而出
羅亮咬緊牙關,他側著身體靠在衣櫃上,慢慢站起身,可鄉下的床是用磚塊壘成,為了防潮溼會鋪一塊塑膠布,見了水之後滑的不行,他努力好幾次,也沒能將衣櫃撐起來。
玲嬸被撞的半天沒爬起來,緩過神來她抽泣著上前,抓著趙叔的腳往外拖,黑暗中,羅亮全身發著抖,他快要撐不住了,頭痛欲裂,淚涕直流,他被迫發出氣音:“玲嬸,快!我不行了”
“救羅亮”,趙叔含糊不清的說著,鮮血一口接一口地吐,應該是砸到頸椎,背已無法直起來,眼前一陣陣發黑,他搭著玲嬸的手,說了最後一句話:“不救了你以後好好、活”
說完這句話他一歪,失去了意識。
“老趙!!!”
玲嬸絕望的嘶吼聲響徹整個村,羅亮溼了雙眼,他已接近臨界點,頭上的傷口被撕開,鮮血和冷汗順著雙下巴直往下滴,就在他即將放棄之時,一道黑影破窗而入,輕易地撐起衣櫃,他望著那雙熠熠紫眸陷入了昏迷
塔利亞扶好衣櫃,從揹包取出應急燈按下,房間瞬間大亮,“含章,這兒有傷員!”,她向外面喊道。
“您別怕,我們是國家派來營救你們的,醫護馬上就到!”
塔利亞安慰著玲嬸,取出醫務棉遞給她,讓她擦擦鼻血。沒一會兒含章帶著兩三名醫護人員進了房間,看著趙叔幾乎摺疊在一起的身體,他皺了皺眉頭。
瞧見是幾名穿作戰服的,玲嬸心下大定,可含章緊皺的眉頭,她誤以為對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