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春風目瞪口呆。
兒子說了許多,許多都說中了他的心。
在他的心裡,確實沒什麼比官途更重要,男人本就應該光宗耀祖的。
至於兒子,可能會受繼母一些苛待,但也不會過分,過分了他不會饒她,雞毛小件的事,哪家都有。
父母在不分家,大順是嫡長子,自然他們活多大,他就得服侍到那時,這是人之常情,天倫常理。
官家後院,哪個不是早請安晚請安的?何至於想到這些就眼前一黑?
“爹,再說了,我大部分時間都跟著師傅,也不會長期陪母親住家裡,我還是那想法,兩邊都認,兩邊都是親人,此事天意弄人,沒人會嘲笑我們,誰能保證自己和兒孫一輩子就順風順水?誰也不能。
事情就低調地處理了,兩家都不要惡語相向,當兒子的也不用跟父母傷了感情,你和母親永遠都是我最親的人,您好好想想吧,我回去了。”
“大順,你難道不考慮走科舉嗎?你這麼聰明,說不定會中一個探花郎。”
平安也是無語。
先生想他中狀元,親爹想他中探花郎。
“爹,我打算十歲縣試、府試,十四五歲院試,後面再說,您可滿意否?”
平安再沒回頭,小手朝後揮揮,禮儀差不多就得了。
常春風等兒子走後,一個人關在房裡很久,午飯都沒吃,兒子說的每一句話都在他心裡過了好幾遍,一個人哭了想,想了又哭。
齊嬌嬌真是造孽。
平安直接去了百草堂,師傅果然待在後堂看書。
“師傅,我剛去了客棧,說了許多道理,我看您還是趁熱打鐵,晚餐請我那親爹吃個飯,早點把事情解決了。”
孫思成正看的起勁,聽小徒弟說話,忙抬起頭,看到小弟子噘著個小嘴,一臉的不滿意。
“平安啊,你看,師傅本也打算晚餐請你父親,剛好談談此事,他不能留此太久,我已經派你明叔聯絡鏢局或者商隊,你看師傅對他可盡心盡力了?”
平安嘆口氣:“師傅,我這個爹還是有些男權至上,有些大男子主義。”
“什麼大男子主義?主義是什麼東西?平安,男權至上沒什麼不對,男人嘛,當然以大事為重,師傅不也是常年把你師母丟在家照顧老人?”
“師傅,我認為這樣不好,將來我只會娶一個妻,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會要什麼三妻四妾,也不會只把妻兒丟在後院不管不顧,如果這樣,還不如不成親,省得害人。”
孫思成一手點著平安:“平安,你這話師父可記下了,你將來要是三心二意,我會拿這些話打你臉的。”
“當然,我當然會這樣,師傅,下午可要在醫堂學醫?”
孫思成擺擺手:“這兩日就算了,沒心思學醫不是好事,你上午去了客棧,下午就在家做功課吧,順帶監督阿嫵。
阿嫵琴棋書畫方面的師傅也找到了,下個月就會跟著鏢局過來,到時候你也跟著學學,君子六藝還是要學的。
對了,平安,你的小馬駒可看到了?兩歲多了,完全可以騎了。”
平安露出笑意:“我聽說了,可還沒有看見,這幾日事情太多,也剛回來。”
孫思成一想,的確也是,馬養在另外一個院子,這個院子是他吩咐老葛後買的,剛好現在王春他們住,馬匹自然也就養在他們後院,相隔反正不遠。
平安走後,他當即讓吉祥送帖子給常春風,約他半下午聚軒樓見。
常春風跟萬長生之間陷入僵局,這個僵局只能自己開啟,好在前者有張家這門親事,多少可以有些鬆動。
如果常春風答應此事,他甚至可以請父親上門替他求親,百草堂東家的面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