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踏雪步給了他最大的底氣,回去後,他會好好的給胡師傅和他的護衛多燒些紙元寶什麼的。
至於他們倆是不是已經投胎,這就不是他的事了。
暮色在他的眼中一點點加深,直到只剩下淡淡的月色。
如果他沒記錯,今日已經十七了,先生十號考試結束,再有三天結果要出來了,希望先生能有一個好名次,明年再中一個進士。
師傅對他是否科舉有了改變,明顯已經願意讓他先科舉做官,然後早一點辭職跟他一起行醫,真正來個名利雙收。
如此也不是不行。
當大夫也有大夫的心酸無奈,有些人你明明不想治,卻礙於種種的不得已,就是師傅,本是百草堂的大公子都不行,五品虛值某些時候作用不大,畢竟沒有實權,你不可能為一點點的事就去衙門較真。
平安嘆口氣,科舉對他來說不是很難,如今他的記憶好的出奇,理解力也超好,現在十二歲,大不了二十歲入仕。
師傅還想讓他六年後成親,他嘴角勾了勾,六年後不過十八歲,十八歲的新郎也是行的吧?
這件事不知道爹孃是不是知道?師父又是何時有了這個心思。
的確阿嫵比較合適他,師傅也會是全天下待他最好的老丈人,至於孫家其他人,只要他願意哄,都會把他們哄得歡歡喜喜的。
他萬平安哪一點都不比別人差。
連爹孃他都有四個。
這次回去,他是怎麼也要跟師傅去一趟京城,親爹好幾年沒看到了,他也想看看他,至於後孃,感情上他不期待,但如果待他面子上過得去,他也願意把她當長輩待。
他翻了個身,看著天空中橢圓的月,一塊灰濛濛的雲將它遮住了一小半,母親現在應該睡熟了吧?如果知道她的心肝兒子正要去敵方的營地,不知道會嚇成什麼樣。
他還是很有些想他們的。
他再次嘆口氣,將這些年的點點滴滴都想了一遍,又想想現在,什麼時候他平安竟然為大周冒這樣大的險了?
他的人格這樣無私且高華嗎?
今晚的月色真淡,淡的他現在都看不到山腳下的營地了。
他坐起來,摸摸懷裡的藥,哪個兜裡是哪一種的,再一次記清楚。
又摸摸靴裡的匕,袖袋裡的小彎刀,火折、松油等等。
老天爺保佑他吧,他才十二歲,大把的青春還沒有度過,親沒有成,官沒有當,名醫也還沒有著落,還有那麼多的長輩還沒有孝順。
死,是絕對不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