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越往前越心不安,想想反正一個人運起輕功也快,索性繼續往前看看,不然就是換個方向,心裡還是沒底。
兩刻鐘左右,已經到了下坡路,平安瞪圓了雙眼,坡下幾里路竟然有許多帳篷,還有許多人騎著馬來來往往,不,那是些外族軍隊營地。
外族竟然已經到了離大周這麼近的地方了。
這是想幹什麼?不會是也想穿山而過吧?難道是這個候軍醫給了信?
好多排帳篷,那麼多馬,不少的人呢。
也就是說,他跟師父真的走反了。
平安調頭就往回跑,順手做了些別人看不懂的記號,這樣的帳篷,只要點一把火,燒起來也是快的吧?
他的心裡躍躍欲試起來。
回到師父那裡,已經是兩個時辰後了。
他已經定下神來,揚揚手中的野雞:“師傅,等急了吧,順手打了只雞,我們還在這裡烤,再到前面喝些水。”
“平安,水還有些,怎麼樣?可錯了?”
“師傅,的確是錯了,正是那人要帶我們去的地方,山下的確是蒙族的土地,我甚至看到了蒙軍的帳篷。”
孫思成眉一皺:“蒙軍的帳篷?兩軍開戰,帳篷不應該這麼近才是,可有多少?”
“師傅,很長几大排,算不上大軍,但人數也不少,我也不清楚為何會在這裡,難道說他們想穿越這些山,由地道口進入我大周境地?這些山後就是我們軍醫分處,根本沒多少大周兵。
師傅,會不會是這個姓候的報了信,說將軍在這裡,他們想偷襲。”
孫思成站起來:“平安,咱們快些走,得回去跟他們說,將軍跟郝霆毒雖然解了不少,但還是不能用力,萬一戰起來,我怕很快毒就發了。”
“師傅,我估計他們是在等這人,今晚應該不會動。”平安仰頭伸展雙臂,好一會沒說話。
“師傅,我想借一借這北風,他們的帳棚正是南北向,我只要點著北邊的帳棚,順著這風,您猜會不會全部燒了,就算是人跑出不少,糧草也沒了。”
孫思成呆呆地看了他一會:“平安,如此太危險了,我不能讓你冒險,師傅沒什麼功夫,一直都以為自己有許多護衛,不必自己那麼辛苦練,事到臨頭,才知道自己錯了,我不能幫你,相反還拖你後腿,不行,你一個人不能去。”
平安一邊聽一邊把雞烤上。
“你這孩子,現在還有心思弄這個?”
“師傅,您想想,萬一今日明叔他們還沒有找到這裡,明日我們被他們的大軍遇上,有沒有可能沒傷亡?
或者說很可能包括明叔他們都會全部戰死。
就算是我們遇上了,回去報了信,那麼多傷兵,短時間可能轉移?今日姓侯的不回去,估計明日也要動手了,這個虧我們不能吃。
您再想想,今個天氣雖然有一丟丟不好,花花的太陽,但沒有下雨的跡象,晚上月色還是有的,我一個人運起踏雪步,趁夜給帳棚外布上無數個困陣,也不枉胡師傅教我那麼多。”
“可這樣你會很危險的。”
“師傅,我們商量好,就是去,我也會等下半夜再行事,只是您得再往前走走,不然我不放心,至於我,踏雪步就是小武都比不上,您不用擔心,這是最好的逃命手段,等到了京城,我會教兩個哥哥的。”
孫思成深深吐了一口氣:“師傅很為難,明知這樣最好,卻不能放心,而我如果跟著,只會連累你。”
平安笑起來,小臉都發著光,認乾親那天他洗去了遮顏霜,當日黃昏又著急趕路,此時俊臉如玉,整個人無一處不好。
孫思成突然流出了淚來。
再怎麼說,他都覺得不安全,但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