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對平安和顏悅色了,他還想怎樣?
想不到平安這麼大手筆,一個定親禮竟然花了那麼多銀子,差不多都能買偏點位置的一個小院子了。
一個七品官員五六年的月俸加起來不過那麼多,一下子就花沒了。
到底還是沒有親爹教的孩子。
親孃又是個農家女子。
按理這麼大的孩子,手上所有的錢財、產業都得交給大人保管才是。
皇上賜的莊子,平安一次沒叫他們過去看,她心裡是不高興的。
但這些話一個字都不能說出來,否則相公真的會跟她急眼的。
這就是理念的不同造成的,在京城,絕大多數人家,只要父母活著,子女除了留下少量的月俸,剩下的全部都要上交的,畢竟無規矩不成方圓。
張瑾玉輾轉反側,下半夜才睡著 ,以至於平安被師父接走時,她還沒有醒。
這讓常春風心裡多了一份不舒服。
但還是放在心裡,走進了書房。
兒子說了,大年三十中午會跟自己屬下一起過,半下午會回來陪他一起過年一起守歲。
他當然同意。
從官好幾年,他哪裡不知道手下有能人的重要性?
如今平安能得大公子的幫助,從小就跟這些人朝夕相處,日後感情自必深,真遇上危險,這些人甚至會為他拼命。
平安跟著師傅來到吳家。
吳尚書已經放假,小孫子要動刀,他自然沒出去。
平安忙跟著師傅給人行禮,行禮後,尚書大人身上掛的玉佩就到了他懷裡。
不要都不行,直說他還是孩子呢。
“思成,可有危險?”
“大人,任何手術都有風險,但我們會盡可能把風險降到最低,疼肯定是疼的,前日我跟夫人和少夫人說了,切一個都疼的不行,何況一次性四個。”
吳尚書也心裡不忍:“思成,要不就先切兩個手指,腳上的等下次再切,起碼腳上不疼,十指連心,孩子會好過許多。”
但切還是要切的,讀書人腳上是六指,會被人垢病的,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孫思成道:“大人,如此也好。”
這種他也想過了,腳上的餘指如果不是很礙事,就是不切也是可以的,反正藏在靴子裡沒人看見。
不過平安跟他的想法有些出入,認為不如一次性疼完。
眼下吳尚書和夫人、少夫人明顯是不願意冒險的。
他當大夫的自然也不願意冒險。
吳祁文原是有心一次性切的,疼就疼一次。
父母跟妻都不捨得,那隻能分為兩次手術了。
平安心裡是跟吳祁文一個想法的。
想想還是提了一句:“大人,真正說來,切這些最好的時間就是三到六個月,一次性雖疼些,但不至於受兩次苦。”
吳夫人搖搖頭:“思成,平安,我們還是先切手指吧,不然孩子太遭罪了。”
當白嫩嫩的嬰兒在睡夢中被抱到臨時手術檯上時,吳家人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連平安都於心不忍。
文竹關上房門,今日是他跟如意兩個當助醫。
“平安,你動手吧,師傅有點下不去手了。”
平安無語,他難道就心腸格外硬些?
不再猶豫,他很快給孩子灌了麻藥,被驚醒的孩子哭鬧起來。
平安不為所動,很快又給兩隻小手紮上銀針。
門外的吳家人聽到孩子的哭更揪心了,連原本想一次性切的吳祁文都動搖了。
不多時,孩子的哭聲漸漸的小了,直到什麼聲音都沒有。
孩子已經麻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