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四隻豬蹄七歪八扭,空著一張被切成兩半的肚子,半走半跌地滾下門前階梯,搞得滿地豬油。
烤|乳豬走到我們的面前,跳了兩下,又轉身吃力地順著原路走回去,豬鼻子抖唯恐呀抖地。
我和佐菈這才回過神來。
“嘿,烤|乳豬會走路……”我不禁笑道,本以為會出來一群殭屍或什麼的,豈料竟然是道菜!
“哼,這傢伙大概是虛霜娜的使者,她在邀我們進去呢。”佐菈冷笑道,握著我的手,但大步向前。
我們越過烤|乳豬,進入華格納宮的東門。
漫長的一夜,終於要接近尾聲了。
從火離宮的水晶宮殿、紅道、聖母院、中邪的華格納廣場,一直到華格納宮裡,從虛霜娜開始的旅程,果然還是得在虛霜娜身上結束。
現在我只希望,最後結束的,是虛霜娜而不是我們。
心裡頭這麼想著,我左手一撥,把撲面飛來的烤雞拍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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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變成烤雞了,怎麼還會飛啊?”我不禁苦笑道。
“這邊還有兩根牛腿在走路呢。”佐菈快步奔過那兩根被削掉一大半的牛腿。
最近法國國王的膳食都會離開餐盤,下桌走動了不成?看著滿地地追趕跑跳的豬雞魚蝦、牛羊犬馬,路易十四若要安穩吃完一頓飯,恐怕還得先自備弓箭繩索一類的東西才行呢。
雖然根據佐菈的說法,華格納宮裡依舊感受不到任何魔力,但看著身邊活蹦亂跳的烤雞和牛排,你說這鬼地方沒有被人施法,還真是連三歲小孩都不信。
穿過東門長廊,我們來到華格納宮氣派寬敞的大廳,隨即轉向北,直奔皇座所在的“正殿”。
一路上穿過規模較東門雙柱廊小但裝飾卻更加氣派的北廊,進入與正殿相連的謁見廳。
如果你問我為什麼要去正殿,因為地上的黑影全都往北流,而華格納宮沒有北門,因為北方是國王寶座所在,所以黑影的終點一定是正殿。
“哇啊!”一踏進謁見廳,佐菈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停下腳步。
“我的天啊……”一旁的我也不禁咋舌。
本來我還在想,為什麼到處都是生氣盎然的菜餚,可是卻沒有看到半個活人,這下答案揭曉了。
原來大家都在這裡,在謁見廳的牆上、地上、天花板上。
老實說,這裡已經完全沒有謁見廳的樣子了,如果要我用一句話來形容這個地方,那還真的非用那兩個字不可。
地獄!
簡直是,不,這裡一定是地獄!
雖然是第一次進來謁見廳,但我相信在正常的情況下,謁見廳的牆壁和地板不會是一大堆蠕動的肉塊凝聚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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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滿了粗大如樹根的青筋,謁見廳就像是一個超級大的胃袋,一舒一張的收縮著,肉壁的表面還覆蓋一層灰白的膜。
地上的黑影被這個大胃袋的肉壁吸入後,一個個從肉壁底下“長”了回來,還原成|人的形狀,在肉壁裡頭掙扎,雙手在灰色的粘膜底下又抓又刮,但卻說什麼也弄不破那層半透明的筋膜。
因為被筋膜緊緊地包裹著,這些“人”的五官都透過筋膜顯露了出來,空洞的眼眶和張得大大的嘴巴,表情顯得十分痛苦。
儘管四周的蠕動肉壁,還有粘膜底下掙扎的人群,都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我卻越看越是毛骨悚然,胸口十分噁心。
人體連成的波浪在牆上此起彼落,萬頭攢動,湧向謁見廳的底部;那邊本應是通往正殿的門,現在卻變成了一團緊緊糾結在一起的筋肉。
“走吧。”佐菈態度堅決,一腳踩了上去,剛好踏在一個人的臉上。
那傢伙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