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認同,搖頭道:“敵方寨堡就在此島中部高處,不論從哪裡登島,立刻會被發現。到時被半渡而擊,必然全軍覆沒。”
“可以趁夜偷襲!”第一人回得很快。
“笑話!”第二個參謀從鼻子裡噴出不屑,“誰知道那灘塗是什麼情形,萬一都是石頭呢?夜裡看不清,選錯了地,忙活一個晚上都別想上岸!”
“哪還有不事先探查的白痴?!”
“那你說說這島上的灘塗哪個是沙灘,哪個又是礫石灘?”
“地圖上都沒標,俺怎麼會知道?”
“閉嘴!”其他一個參謀一齊喊道。其中最年長的一個瞪著兩人道:“在大當家面前呢,吵什麼?!”
趙瑜坐在一旁,看著他們爭吵抬槓,笑道:“不礙事!你們繼續。”停了一停,卻問第一個參謀道:“島中就有港口,為何要從灘塗登陸?”
那參謀不假思索,指著港口說道:“港口中有兩個可屯兵的大宅院,不遠處的山丘上又有個寨堡。如果在港口登島,敵方從宅院中攻出,寨堡中又用石砲攻擊船隻。那時前後無路,必定會慘敗。”
“石砲?”趙瑜笑了,道:“你想得太多了,不可能會有的!”
“沒有石砲?”那參謀回頭看看沙盤,“那趁夜突擊就不是難事了……”
年輕得過分的參謀們又開始低頭討論,趙瑜不想再打擾,他推開門,便要離開。這時,一陣敲擊聲由遠而近,趙文拄著柺杖疾步走了過來,把他的兩個親兵遠遠甩在了後面。
來到趙瑜近前,他遞上一張紙片,“二郎,這是剛剛從船行的明州分號送來的。”
趙瑜低頭看著被遞到手中的單子,“東珠、人參、貂皮、鹿茸……這到底是什麼?”他皺眉問道。
聲音大了點,聚在沙盤旁的年輕參謀們皆抬起頭,向門外看了過來。趙文一看,便把趙瑜拉到院門外,壓低聲音道:“二郎,這是童貫派人來下的單子,說是明年送這些就夠了。”
“童貫?!”聽到這名字,趙瑜心中一凜。這兩年如果童貫需要什麼海外奇珍,都會派心腹向良鄉船行下單子,趙瑜也會想辦法弄到給送過去。但現在這種情形,怎麼還會伸手要禮。‘是緩兵之計?’他再次低下頭去,看那清單,“東珠,人參……怎麼都是高麗貨?”
“不是高麗貨!”趙文卻搖頭,“只是高麗商人轉售罷了。轉載自聽明州分號的人轉述,下單子的童家管家說了,這些什物,得去高麗北面的出產地採辦方好!”
“高麗北面?”趙瑜在記憶翻找著那個方向的地理,‘遼寧?不,吉林!現在是女真人的地兒罷?要我派人去那裡?調虎離山,剪其羽翼是這麼玩的嗎?’他苦思不得其解,心中的猶疑不禁喃喃出口,“那閹貨在玩什麼花樣?”
趙文也一樣想不通,這事看起來倒像剛剛幫忙升官,回頭來要報酬的,“二郎,看這意思不像要對付我們的樣子啊?”
“不是對付我們……”趙瑜咀嚼著趙文這句話,“啊也!”他突然一聲大叫。
“二郎!怎麼了?……怎麼啦!?”趙文被嚇到了,連忙問著。
趙瑜卻不理會趙文,口裡不停唸叨:“錯了!全錯了!全都想錯了!……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兒,怎會處心積慮的對付不過萬多人的蟊賊呢?真要看不順眼,歪歪嘴便是了,何必拿官位告身出來。要想調虎離山,一紙調令豈不比升官更簡單。”
“怎麼會?”站在趙瑜身邊,趙文聽得一清二楚,難以置通道:“難道全都是誤會!?”
趙瑜回頭,把那清單舉到趙文眼前:“文兄弟,你可知這東珠、人參、貂皮的原產地是在哪兒?”
趙文當然知道,他與高麗商人打得太多交道:“是長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