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圖紙中抬起頭來,有些驚異的問道:“小弟對造船並不瞭解,但也知道船隻需破風浪,所以必須造得窄長。兄臺設計的船隻,為何卻看不到這一點?”
青年見趙師弘一下問到點子上,並不是那種對船舶一無所知的少年,眼睛頓時一亮興奮的說道:“這艘鐵甲重炮艦是在淺水中航行,作為移動炮臺使用。並非要航行遠洋。”
趙師弘搖了搖頭:“恐怕風帆帶動不了這麼沉的戰艦?”
“可以用蒸汽機!”
“蒸汽機?!”趙師弘又搖了搖頭,“小弟沒聽說現在已經有了能上船的蒸汽機。那個實封伯爵的懸賞在科學院掛了多少年了,到如今也沒有一個人能領走。”
據說早在東海國時代,就在皇宋工程院的前身——幾個由趙瑜資助的機械小組中在開發蒸汽機。但到如今,洪武這個年號已經有二十四年了,但實用化的蒸汽機到現在也沒有發明出來。趙師弘雖然年紀不大,但他的地位讓他的耳目十分的靈通,他很清楚想用來代替船上的風帆,和鐵道上的挽馬的動力,到如今也沒有解決。
一個實封伯爵的懸賞掛在那裡,但多少年來,無數人來衝擊這個懸賞,但最終都是無功而返。雖然也不乏成功了一半的發明,就像現在在公共澡堂、學校和軍營中普及的熱水鍋爐,就是發明蒸汽機的副產品。如今的兩名仍健在的機械大工,一個是因為發明了實用化的擺鐘,一個便是kao著發明鍋爐這個成就而透過了機械學會的認可。現在那名發明了鍋爐的大工,正在工程院中,領著一個開發小組在繼續研究實用化的蒸汽機。小組中的成員都是從千百人挑選出來的英才,可幾年過去了,卻還沒有一個音訊。
青年卻自信的笑道:“蒸汽機已經有了!”
“這不可能!”趙師弘有些生氣了,感覺他面前的這名樸實青年滿口都是謊言,“若真的造出了蒸汽機,兄臺去工程院走一遭,要什麼沒有?何須求著區區一名工程師?”
“那是俺的一個兄弟造出來的。原型機在早前的實驗中爆炸了,俺兄弟也受了傷,現在才剛剛養好。不過原型機會爆炸並不是因為設計問題,只是用的材料不對,俺們幾個都是窮光蛋,選的設計材料都是便宜貨,若是能用上灤州鋼鐵場的上等鋼鐵,肯定不會再出意外!”
趙師弘沉吟了一下,沒再追問,“還沒請教兄臺名諱?”
“俺姓沈名勝,海州人氏……”沈勝是個很實在的人,沒有什麼心機,當發覺他面前的這名少年看起來真的有心資助,欣喜非常。連家門身世,還有自己的聯絡方式一股腦的都報了出來。
趙師弘點頭,站起來正色道:“兄臺的大作小弟是看過了。如果兄臺有意,這兩日可以去岐王府一敘。如果能帶貴友一起過來,那就更好了。小弟虛席以待。”
趙師弘已經決定資助沈勝和他朋友的研究工作。也是平常之事,任何一個皇子,或是有望封爵的將軍,還有那些海外的藩國國主,都是大把大把的花錢資助大宋國內的有為青年,在這世上,最金貴的就是人才。只要在學校中表現出來一點才幹,就會有大批大批的資金獻上來。
因為這些資助者的存在,在大宋三十歲以下的男子文盲率已經降到了三成以下,就算將女性算進來,也有五成的識字率。這還是建立在去年全國第三次人口普查,全國人口達到了兩億三千萬的基礎上。比二十年前第一次普查時的一億六千萬,增長了近百分之五十。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首前朝皇帝寫下的詩句,在洪武朝更是深入人心,並沒有因為軍人、工匠的地位上升而成為笑料。資助有才的年輕人,在過去也有,不過現在卻更是普遍。
與沈勝道別,趙師弘回到岐王府中。一名腰纏紅色錦囊的內侍已經等了許久,臉上也滿是焦急之色。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