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迨袁世凱做了民國總統,成為一人獨斷的大獨裁者,他這個核心就開始膨脹了。首先加入袁黨的,便是支援辛亥首義的各省諮議局的成員,和由他們推選的各省代表,和國會議員。這些人多半是康梁保皇黨的同路人。大清帝國崩潰時,牆倒眾人推,他們原是和國民黨合流的。孫中山當選中華民國第一任臨時大總統,若輩與有功焉。

迨南北和議粗成,袁氏代孫為臨時大總統,他的老班底,和很多原是革命黨員的政客,分別為各自的利害,組織了無數小&l;黨派&r;,據吾友張玉法院士的統計,民初大小政黨,多至三百個以上(見張著「民國初年的政黨&r;)。大小政客或分或合,以便在內閣和國會中爭權。其中最有實力的袁氏之黨,如掌握當時全國鐵道,和交通銀行的梁士詒為首的老&l;交通系&r;,和一些原是革命黨,和保皇黨合流的若干較大的小黨派成員,甚至包括副總統黎元洪,也就逐漸倒向袁黨,成為北洋系的新政客了。

更不堪設想的,則是擁袁稱帝的&l;籌安會&r;的成員和贊助者,竟有一大部分為老革命黨員也。其時他們也可算是北洋系的頭麵人物了。他們底第一號頭頭楊度,晚年曾由周恩來介紹,加入了共產黨,舉一反三,讀者就可以瞭解到當年北洋系政客之複雜了吧!

等到民初新成立的&l;國民黨&r;成為國會中第一大黨,走向國會獨裁的趨向時,異黨政客乃毀黨造黨,重行組合,成立&l;進步黨&r;以為因應。國民黨當時名義上的黨魁雖是孫中山,而志在組織&l;責任內閣&r;的實際領袖,則為宋教仁。進步黨作為他們的反對黨,在梁啟超、湯化龍等率領之下,也就亦步亦趨的走向擁袁方向,甚至成為袁氏老北洋系的新細胞。也可說是北洋系的外圍吧!&l;研究系&r;、&l;政學系&r;也是北洋外圍袁氏稱帝時,湯化龍、梁啟超雖也加入護國軍陣營,反對帝制,但是袁世凱一旦死亡,民元舊約法,舊國會一時俱復,湯梁等舊進步黨政客,乃另組其&l;研究系&r;(原名&l;憲法研究會&r;),加入擁段行列,成為段氏北洋系的新夥伴。

不特此也。在二次革命後,孫袁固然絕裂,國會裡的國民黨,卻依然合法存在,並曾參加票選袁氏為正式大總統,其後才遭走狗之烹。然隨孫而去的國民黨,卻也發生分裂。當孫氏開始組織其&l;中華革命黨&r;(一九一四),突出其個人獨裁的企圖時,反孫的民主派黨員,乃自組其&l;歐事研究會&r;(研究歐洲大戰)以為對抗。迨袁氏死亡,舊國會恢復,這組老國民黨員,如張耀曾、谷鍾秀、李根源、楊永泰、黃郛等人,乃在北京另組個&l;政學系&r;來與直皖兩系新老政客相表裡,變成一支新興而有力的北洋系邊緣政客。

且看黃郛(一八八○─一九三六),二次革命時,他本是頭顱有價的孫文死黨,名列袁世凱通緝名單的首要之一。此時返京參加政學系,與北洋派合作,最後曾在北京政府中做過&l;攝政內閣&r;的&l;國務總理&r;,成為中國臨時的國家元首呢。(參見筆者另篇&l;政學系探源&r;,原載於&l;海外論壇&r;,重刊於&l;傳記文學&r;六十三卷六期。)

【筆者附註】黃郛是國民黨先烈陳英士的盟弟,蔣介石的盟兄。&l;二次革命&r;後,他們都是逃亡海外、袁政府懸賞有價的通緝犯。迨袁氏死後,通輯解除,他們這些職業革命家,又紛紛返國圖謀在新政壇另覓出路。據黃郛夫人沈亦云女士告我,說:那時黨人回國,另謀出路,&l;有辦法的&r;,都紛紛前往首都北京,見機行事。&l;沒辦法的&r;,則只有南下廣州去依附孫中山,暫時棲身。顯然的,黃郛是屬於&l;有辦法的&r;一群。去了首都北京,黃郛後來在北京政府中的崛起,原是從參加&l;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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