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雙方代表於五、六月間一再磋商之後,彼此決定對&l;顏閣&r;暫時維持,而對馮之&l;國民軍&r;則雙方合力加以解決。
此時馮的殘部顯然是根據馮發自莫斯科的密令,在奉直兩軍東南兩方夾擊之下,向西北轉移以求自保。馮軍西進則首攖其鋒者便是山西的閻錫山了。
閻氏自辛亥以後,盤據山西十餘年。自稱要把山西建成半個日本。對北京政潮,總是鼠首兩端以避禍。他甚至把山西鐵道系統建成&l;窄軌&r;,不讓外省軍車進入山西;他在山西非必要時亦不出省。可是這時我不犯人、人卻要犯我。馮部國民軍石友三、韓復矩等部於五月下旬,以流寇姿態,侵入大同。眼看雁門關甚至太原都為在旦夕。久據穴中怡然自樂的閻老西,一時手忙腳亂,乃連電張、吳兩帥告急。願率三晉健卒,同伐馮賊。
閻之伐馮,無他,拒賊自保也。
吳之伐馮者,誓報前年一箭之仇;並圖藉機重主中樞也。
張之伐馮者,入關為主,取而代之也。
因此,張、吳、閻、馮,四大軍閥,各懷異志;各軍將領,謀利求祿,各為其主。把整個華北打得煙霧瀰漫、血肉糢糊。可憐千萬生靈,被這批軍閥弄得屍填溝壑,家破人亡,慘不忍睹。
這時華南兩廣的國民黨也正在東爭西討,槍聲遍地;汪蔣二人為爭領導權,正彼此鉤心鬥角。湖南的趙恆惕、唐生智更打得頭破血流。驅汪以後的國民革命軍,也於此時乘湘亂而北伐。一時中華大地,南北東西,都炮聲隆隆。這時的中國,哪裡還是個國家啊?!
奉張統一華北的遠景
在這華北四大軍閥混戰之時,四人之中以吳佩孚比較空虛。他雖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但畢竟是強弩之末,眾叛親離,兵力無多。加以他北至南口,南及衡陽,綿延千里,一字長蛇陣的戰線,進攻退守均屬不易;隨時有斬頭、除尾,和腰斬的危險。事實上當他於一九二六年春應張作霖釋嫌修好,共除馮玉祥的密約(見蘇錫麟自述,載全國&l;文史資料選輯&r;第五十一輯八二頁),計劃北上討馮時,他拖在南方的尾巴──趙恆惕的湖南地盤,就被唐生智吃掉了。唐自知無力抗吳,乃投向兩廣,這便引起了革命軍的&l;北伐&r;,吳佩孚也就首尾受敵了。
至於閻錫山,閻老西這位山西&l;土豪&r;(章太炎評語)原不是個雄才大略的野心家。他畢生的心願都集中於維持山西省這個大票號。這一點他也的確做到了。所以對付閻老西,除後來的共產黨以外,國民黨和日本人都趕他不走。但是為著保持山西這個老巢,合縱連橫對他都只是技術性的問題。閻錫山是沒有永久的敵人,也沒有永久的朋友的。北伐軍勢力大了,他也可追隨&l;煥章大哥&r;加入國民黨受命為&l;第三集團軍總司令&r;的。大同雁門之爭,也就忘於腦後了。
馮玉祥在華北雖是個無根軍閥,但是他一旦發現了&l;聯俄容共&r;&l;加入國民黨&r;這條新出路,思想搞通,樂不思蜀,南口彈丸之地的得失,對他也無關宏旨了。
至於長江流域那些小軍閥,處於四戰之區,北邊戰敗則投南(如唐生智);南邊戰敗則投北(如孫傳芳);南北相持則舍冷灶燒熱灶(如陳調元)。他們本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再看那些據守西南、西北的邊疆軍閥。在王綱解紐,中原無主之時,他們就你砍我殺,兼併邊陲,稱王稱霸。但是一旦中原一統,新朝崛起,他們自會奉表稱臣,甚至撤藩歸政,皆不是大問題。這一套樣板戲,已在我國歷史上演出了兩千餘年,此次不過是最後一場罷了。
所以我們民國史發展至一九二六年(民國十五年)初,局勢已十分明朗──南方已逐漸統一於&l;聯俄容共&r;以蔣介石為首的國民黨政權;北方政權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