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逐塵當即就一絲不滿也無了。
只要靈石給到位,當牛做馬不嫌累!
一路緊趕慢趕,越往北風雪越大,回到神藥谷,燕逐塵就一頭扎進了神藥谷代代傳下來的浩渺書海里,翻閱查詢相似案例。
楚照流帶著謝酩又住進了以前的院子,託抱著謝酩進屋時,瞄到院子前的梨花樹,心念一動。
上次來藥谷,他去燕逐塵那兒挨針,謝酩就是每天坐在梨花樹上等著他,再守上一整晚的。
那時候謝酩就已經知道與他的那場幻夢是真實的了吧。
楚照流低頭瞅瞅懷裡謝酩安靜沉睡的俊臉,無比唏噓:「謝三啊……」
你這悶騷勁兒,真是驚人啊。
等謝酩醒了,非得逼問逼問他那段時間都是些什麼小心思。
安置好了謝酩,楚照流也沒準備閒著,斟酌著再在謝酩脖子上砍一下,去燕逐塵那兒幫忙,以免謝酩中途醒來,他卻不在,沒人管得住。
燕逐塵正在藏書閣忙活著,搬出來的卷宗從腳邊撲了半間屋子,聽他雲淡風輕地說完自己幹的事,眼皮跳了跳:「堂堂劍尊,在你面前可真是毫無尊嚴啊,你就不怕每天敲這麼一下,把謝酩敲成個傻子嗎?」
楚照流莫名其妙:「有嗎?目前也只能如此,上次在雲舟上謝三醒來,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太管得住,萬一再醒來還是那樣,難道你想讓神藥谷遭殃?」
燕逐塵本來聽著都覺得脖子疼,對謝酩產生了些微憐憫,聞聲立刻變臉:「不。」
有理智的謝酩就很可怕了,更別說沒理智的了。
燕逐塵神情嚴肅:「謝宗主銅皮鐵骨,不在怕的!」
楚照流輕嗤了聲,坐下來和他一起搜尋有用的卷宗。
燕逐塵低頭掃了幾眼手裡的卷宗,動作忽然一頓,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等等,你剛才說,謝宗主上次醒來後,跟變了個人似的?」
楚照流:「怎麼?」
燕逐塵腦中裡刷然閃過道靈光,可惜過得太快,沒能抓住,遲疑著搖搖頭:「沒什麼。靈泉裡栽培的靈藥還沒成熟,得再等幾日,回頭你的藥煉好了,讓謝酩再醒一回吧,我得觀察一下。」
現在楚照流沒了藥,萬一謝酩醒來後控制不住,他強行解封又得變個半殘,還是讓謝酩先睡著比較好。
楚照流「唔」了聲。
然而計劃並不順利,倆人小看了謝宗主。
回到神藥谷的第三天,謝酩還是在中途醒來了。
楚照流坐在藥谷的藏書閣裡翻著書,忽然就察覺到設在屋裡的外出禁制被破掉了。
他翻著書的動作一頓,眼皮跳了跳,噌地起了身。
燕逐塵給他嚇了一跳:「幹啥呢?」
楚照流急匆匆地跑出去:「冤家醒了!」
他想趕緊尋過去逮人,免得謝酩神志不清的,當真傷到藥谷的弟子。
哪知道才踏出藏書閣的門,在周遭小弟子的驚呼聲中,他迎頭就栽進個縈繞著清冽冷香的懷抱裡。
腰肢一下被兩條手臂收緊環抱住,嗅到熟悉的氣息,楚照流頓時鬆了口氣,百思不得其解:「怎麼醒得這麼快……」
他抬起頭,撞上的卻是一雙混沌遲滯的眼,謝酩的眼睛紅通通的,低聲道:「又拋下我。」
嗓音又輕又慢,一貫清冷的嗓音裡竟似含了幾分委屈,配合著那雙眼睛,有種控訴的意味。
楚照流的心口一下被撞得軟酥酥的,目光奇異地瞅著謝酩:「這次醒來的怎麼不是上次那個了?」
謝酩抓著他的手指,佔有慾十足地攏在手心裡,怏怏不樂望著他。
彷彿在責問「難道醒來的是我你不高興嗎,難道你更喜歡那個臭流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