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景崇捏著一沓紙,對著王座上的左谷蠡王,用突竭斯語侃侃而談:
“以上大米及牛羊,是供給被俘的突竭斯人的。”
“為了照顧和看守這些俘虜,我軍要招募大量的人員。”
“這些人的糧食,也應由你們承擔。”
“至於規格,就比照俘虜,和剛才的一樣就行。”
“人數嘛,由於你們韃子……突竭斯人比較悍勇,我們兩個楚人才能看住你們一個人。”
“俘虜差不多九百人,我們看守人員就按一千八百人算好了。”
一旁的一名萬夫長實在忍不住了。
他拔出彎刀,指著褚景崇喊罵:“太無恥了!我先砍了你,再攻破你們的城池,將你們這些南人的腦袋全部砍下來。”
褚景崇絲毫不懼。
“我們寧總管說了,如果我在這裡遭到不公正對待,那城裡的突竭斯人將不再享受俘虜待遇,包括但不限於捱餓、受罰及被處決。”
“赤溫!”
滿臉皺紋,但眼神陰鷙的左谷蠡王不滿地吼了一聲。
那名萬夫長悻悻坐下。
褚景崇又說:“對了,我們寧總管還提議休戰三天,因為我軍要為這些俘虜修建居所,以免他們遭日曬雨淋,等居所建好後再戰。”
另一名萬夫長冷笑道:“如果三天後沒建好,是不是還要繼續休戰下去?”
“不管建沒建好,就三天。”褚景崇面帶不屑地說:“事到如今,你們不會認為我們還怕你們吧?”
大帳內一片喧譁,眾人紛紛斥責褚景崇放肆。。
但左谷蠡王舉起右手。
大帳內安靜下來。
“還有嗎?”他問褚景崇。
褚景崇答道:“沒了,就這些!”
左谷蠡王示意他下去等著。
等這個南人下去之後,在場的許多突竭斯人都怒不可遏。
昨晚得知進城的精銳都全軍覆沒,突竭斯貴人和將領們全都懵了。
不是說就是一場很輕鬆的裡應外合麼?
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左谷蠡王下令攻城。
但此前眾人以為靠突襲就能拿下城池,完全沒有做攻城的準備。
突竭斯人營地亂糟糟地,直到天亮了,也沒有發起像樣的進攻。
等他們完全準備好之後,這個南人就來了。
得知還有九百精銳存活,突竭斯高層喜出望外。
但不管突竭斯人開出什麼條件,南人都拒絕放人。
這個人自稱是受那南人勇士委派,就俘虜的待遇問題來談判的。
說是談判,其實就是提了一大堆條件,要了不少米麵牛羊。
“大王,繼續攻城吧!”赤溫又跳出來嚷:“南人狡猾無恥,只有彎刀和鮮血才能讓他們老實。”
左谷蠡王還沒說話,鐵勒部落的首領就大聲反駁:“你也知道南人狡猾無恥,如果我們攻城,他們拿被俘的兒郎們洩憤怎麼辦?”
赤溫不以為意。
“草原上的兒郎出生在氈房,戰死在疆場。這是他們的宿命,也是他們的榮耀。長生天會收回他們的魂魄,來年新草發芽時,他們會變成嬰兒,重新降臨到草原上。”
鐵勒首領跟赤溫沒什麼好說的。
他轉向左谷蠡王:
“大王,草原上的冰雪剛剛融化,新出生的羊羔還沒有斷奶。”
“您說要來南邊打草谷,我二話沒說,帶著所有成年的兒郎來到您的大纛下。”
“您說要突襲,我派出了族裡最勇敢的兒郎,還有全部的五名勇士。”
“我不是怪您,要怪也怪那南人勇士太奸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