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易帶著騎兵哨,越過山坡,緩緩而下。
他們之前的吶喊,早已驚動了突竭斯人。
當他們在山坡上露面的時候,一些圍困一哨二哨的外圍大帳兵,自動向他們襲來。
寧易仍控制馬速,不緊不慢地前行。
以他為中心,部下們緊緊排列在他的兩邊,不留絲毫空隙。
在他身後,還有同樣整齊的兩排。
褚景崇曾要求他退到第二列,自己代替他打頭,但被他拒絕。
將為軍膽!
尤其是這支軍隊。
但凡他有半點畏縮,牆式衝鋒必定走樣。
敵人的前鋒已經不遠了,他稍微提高了馬速。
部下們心領神會,也紛紛提速跟上。
片刻之後,佇列又重新恢復成一條大致的直線。
敵人更近了。
這次不需要他做示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全力提速。
三列橫隊像一堵厚實且堅不可摧的牆,撞向迎面而來的大帳兵。
最前面的那些大帳兵突然停了下來。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騎兵隊伍。
他們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
如果他們衝到這堵牆的跟前,那他們每個人都將面對兩三個人的攻擊。
他們也許能砍倒一個楚軍,但自己必定是無法倖免的。
身為大帳兵的驕傲,不允許他們臨陣脫逃。
他們拼命拽動韁繩,想控制戰馬繼續衝鋒。
但戰馬也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
有的戰馬不顧主人的鞭打咒罵,轉身逃走。
剩下的則打著響鼻,在原地盤桓。
片刻之後,如牆推進的楚軍佇列將它們吞沒。
楚軍過後,地上只留下一地屍體,人馬俱亡。
楚軍的佇列因為這些阻礙,變得稍微凌亂了點。
但很快便又重新恢復整齊。
更多的大帳兵上來阻攔。
但他們猶如浪花,徒勞地拍打著岩石。
然後破碎,消失。
只是一會兒的功夫,突竭斯人的反衝鋒,就被楚軍的牆式衝鋒徹底粉碎。
在楚軍的身後,兩百多突竭斯人永遠地倒下了。
而楚軍的傷亡,只有微乎其微的十幾人。
還有一些的大帳兵從佇列兩邊逃開。
他們遠遠地看著楚軍,驚懼不已,不敢上前。
“太過癮了!”褚景崇興奮得臉都扭曲了,“沒想到騎兵還可以這樣用!”
他也從來沒想到,有一天韃子的騎兵,還是最精銳的大帳兵,會懼怕大楚的騎兵。
看到寧易又舉起長刀,面向河邊列陣,他忍不住問:“我們不去給步兵解圍麼?”
寧易回答:“不著急,我們先會會左谷蠡王。”
說話之間,佇列重新排列整齊。
他將長刀指向河邊的那杆狼頭大纛,帶著三列橫隊,緩緩地逼了過去。
左谷蠡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今天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太多。
為了表達對鐵勒部和左屠部的誠意,他讓兩部先撤,自己親自率大帳兵斷後。
等兩部及騰良部的部族兵都撤完之後,自己的大帳兵剛開始過河,上游就有河水洶湧而來。
大水沖毀了浮橋和一百多名兒郎,讓所有人都驚慌失措。
突竭斯人信奉薩滿教,認為山川河流各有神靈。
許多突竭斯人跪在地上禱告,乞求被冒犯的河神息怒。
緊接著,一支南人軍隊出現了。
這支軍隊只有兩千多人,而且全是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