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易毫不在意:“什麼因罪去職?你我都知道是怎麼回事。放心吧,這都不是事!”
肯定不是事啊!
陸洽他都能撈出來,張越景這事就更不值一提了。
張越景此時心中百感交集。
人的命運,真的是變幻莫測,難以揣度。
剛才還以為此生前途無望,這輩子只能在塵土中打滾了。
沒想到,下一刻,一隻大手從天而降,將他從泥潭中撈起。
人生的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刺激了!
他深吸一口氣,朝寧易躬身道:“若如此,在下必肝腦塗地,以死相報!”
寧易連忙將他扶起來:“不至於,不至於,哈哈!”
他饞張越景很久了。
這人識大體,知進退,關鍵是真心幫過自己,自己也救過他的命。
沈越是腦子好使,但他處理起文書來,寧易都替他難受。
主要是他的近視眼度數太高。
等張越景來了,沈越就解脫了,專心做個參贊,給自己出主意。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張越景才依依不捨地告別而去。
走時,一個幾步一回頭,頻頻拱手。
一個翹首相送,不住揮手。
楊豆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了。
“大將軍,您快點吧!湯相他們真的等了很久了。”
“讓他倆等會兒沒事!”
“可等您的不止他倆啊,還有沈尚書。”
“什麼?”
寧易倏地回頭:“你怎麼不早說?”
“您不讓我說啊!”
寧易沒時間和這傢伙掰扯,急忙躥進府裡。
廳堂之上,老哥見寧易進來,長舒了一口氣。
等三位大佬起身和寧易見禮後,他連忙告退:“家母今晨偶感不適,我再去看看,三位和舍弟先聊!”
然後不由分說就跑了。
不跑不行!
自己這個老弟之前就是侯爵,如今更不得了,成國公了。
老弟倒是不擺譜,每次都還坐他下首。
可他自己心虛啊,乾脆先走為敬。
寧易和三人見過禮後,重新分賓主坐下。
劉尚奇迫不及待地說:“燕國公,如今這情況,只有你能勸住陛下。”
寧易只是搖頭:“如今陛下正在氣頭上,誰勸都沒用。”
湯銘賢咳嗽一聲,朝沈望山遞了個眼色。
沈望山無奈,只得開口道:“那你也不能坐視不管,總得試一試。”
寧易連忙正色道:“沈大人教訓得是,我也是朝廷一份子,不能坐視不管。有合適的機會,我一定試一試。”
劉尚奇問:“那你到底什麼時候試?”
寧易眼一瞪:“我不是說了麼,等有合適的機會,自然會試,你急什麼?”
劉尚奇被懟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沈望山在湯銘賢的眼神逼迫下,只得又開口:“如今朝廷一日三驚,百官無心署事,等你找到機會,朝廷早已不成樣子了。”
劉尚奇幫腔道:“可不是麼?如今百官上朝堂如同上刑場,出發前必與妻兒痛哭訣別。散衙歸家後,必大擺酒席,慶賀自己又活過一天。”
有這麼誇張嗎?
要真這樣的話,皇帝確實有些過分了。
湯銘賢這時開口道:“燕國公,事不宜遲,還請你早點去勸勸陛下。”
見寧易還是沉默不語,湯銘賢就又說:“燕國公有什麼顧慮,儘管說來。只要你能幫朝廷度過此難關,有什麼要求,老夫……和沈大人都會答應的。”
劉尚奇在一旁說:“還有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