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德嚇得臉色發白。
剛才他說攻城,只是個姿態而已。
他明白自己的斤兩。
連天下無敵的突竭斯人都拿端州城沒有辦法。
他哪能攻得下來!
“大王,”他哭喪著臉說:“貴軍若是不在,單憑我軍,是無論如何也攻不下端州城的。”
鐵勒首領冷笑道:“攻不下來也要攻!剛才是誰說,就算戰至最後一人,也要把端州城拿下?”
劉天德臊紅著臉,不敢答話。
“好了!”
左谷蠡王制止鐵勒首領再說下去。
他轉向劉天德。
“不用你們攻城,你們只需將這座城池圍住,別讓那南人勇士出來搗亂就行。”
頓了頓,他又說:“你們還要看守住糧草,守好糧道,你能做到嗎?”
“能能!一定能!”
劉天德慌不迭地答應。
他的部下足有三萬人。
如果連這點事都做不到,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諸位!”
左谷蠡王站起身來說道:
“那位叫寧易的南人勇士勇猛如虎,狡猾如狐。”
“他還躲在城牆的後面,我們拿他沒有辦法。”
“但那燕山衛提督陸洽,不過是我們的手下敗將。”
“既然他還敢過來,我們就再教訓他一次。”
“我們要將在這座城池下受到的屈辱,十倍、百倍地還予他們。”
“我們要讓南人見識見識,誰是天上的雄鷹,誰是地上待宰的羔羊!”
他的言語,重新激起了突竭斯人的鬥志。
大帳內的人都拔出彎刀,一邊揮舞,一邊吶喊起來。
一個時辰後,褚景崇帶著遠超預期的收穫,回到了城裡。
在寧易營帳的門口,他遇到了後勤哨的哨長馬仁德。
馬仁德一邊往外走,一邊手舞腳蹈:“發了發了,這次是真的發了!”
褚景崇一愣:“你怎麼知道我們要發了?我都還沒跟總管彙報。”
馬仁德也愣住了:“你在說什麼?”
“我說你怎麼知道左谷蠡王這麼大方,賠了我們這麼多東西?”
“什麼左谷蠡王,我說的是戰馬!”
“戰馬?”
“對!就是昨晚繳獲的戰馬!”
馬仁德眉飛色舞:“一千五百四十七匹戰馬,活的就有一千一百多匹。”
“這麼多?”褚景崇心中狂跳。
他兼管斥候隊,知道這些戰馬的意義。
“你高興個什麼勁?”他問馬仁德。
馬仁德回答:“總管只留一百匹,剩下的全交給我,讓我宰了醃製成軍糧,這可不是發了麼?”
“什麼?”
褚景崇大驚:“為什麼要宰了?”
“不宰怎麼辦?你做過騎兵,應該知道這些戰馬有多難伺候。”
“那也不行!”褚景崇揪住馬仁德的衣領,惡狠狠地說:“我不許你殺這些戰馬!”
“你跟我說不著,有本事你跟總管說去!”
說著,馬仁德掙開他的手,一邊理著衣襟,一邊自顧走了。
褚景崇轉頭便衝進了營帳裡。
寧易一看他的樣子,嚇了一跳。
“左谷蠡王不答應我們的條件?他怎麼說的?”
但褚景崇沒有回答,而是撲到他的面前,抱著他的腿就嚎:“總管,不能殺呀!”
寧易心頭一緊。
“什麼不能殺?誰不能殺?不能殺誰?”
“不能殺馬!”
寧易籲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