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活不肯,說長者為尊,必須老郡王先行。
兩人一番推搡,最後還是老郡王先進屋。
落座時,兩人又是一番謙讓。
這還沒完。
兩人分賓主坐定後,老郡王請寧易先發言。
寧易連連擺手,還是請老郡王先說話。
底下站著的這些人目瞪口呆。
不是說這兩人勢同水火麼?
怎麼好成這樣?
而且這好得也太誇張太假了吧!
你們倆不尷尬麼?
但兩人一點都不尷尬。
老郡王在講話中嚴肅指出,最近軍中有一股很不好的謠言。
說自己和威遠伯相互看不順眼,還在陛下面前相互攻訐。
這完全是汙衊。
自己和威遠伯是忘年交。
自己也非常讚賞威遠伯在軍事上的才能。
今天請威遠伯來,一是澄清流言,二是請威遠伯不吝賜教,傳授一些軍事方面的經驗和見解。
輪到寧易發言時,他首先感謝了老郡王的支援、肯定和呵護。
他稱老郡王是大楚軍人的典範和楷模,是自己學習的榜樣。
他同時強烈譴責了目前的謠言,要求大家不信謠、不傳謠、不造謠,共同維護風清氣正的軍中環境。
講完這些後,他竟然又掏出了厚厚的一疊紙。
“首先,關於皇宮目前的安保形勢,我有幾點意見……”
“其次,關於大楚面臨的外部軍事壓力,我有如下幾點感受……”
“此外,在如何加強軍隊紀律建設方面,我有幾點不成熟的建議……”
這傢伙坐在椅子上滔滔不絕。
眾人站在下面苦不堪言。
老郡王也不管管他,反而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期間,寧易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條綢緞薄被,輕輕地蓋在老郡王身上,還貼心地掖好被角。
那動作!
那表情!
比親孫子還孫子!
然後,這傢伙坐回去繼續口若懸河。
帳外夜色漸濃,親衛進來點上火燭。
一位身穿緋袍的軍司馬開始打哈欠。
“寧將軍,”他打斷寧易:“您講得挺好,但今天太晚了,明天您再給我們好好講吧。”
眾人紛紛附和。
“明天吧!明天寧將軍想講多久就講多久。”
“寧將軍還沒吃飯吧?我知道一家酒樓,哪裡的清蒸鱖魚是一絕,不如一起?”
寧易笑道:“快了快了,我就快講完了,大家稍安勿躁。”
然後他繼續扯:“我個人認為,目前大楚的軍事編制存在很大問題,主要表現在……”
“寧將軍!”那位司馬實在受不了了,大喊道:“你不考慮我們,也要考慮一下老郡王,他老人家這把年紀……”
“你喊什麼?”
老郡王不知什麼時候醒了。
他盯著那司馬說:“近衛旅計程車兵,能在烈日下立正兩個時辰,你這才多長時間就受不了了。”
然後他扭頭對寧易說:“你繼續!”
於是寧易繼續:“這些問題主要表現在……”
那司馬只能強忍著,但狀態越來越差,最後連鼻涕口水都流出來了。
他身邊幾人看上去也很難受,不停地打哈欠打噴嚏。
寧易看在眼裡,和老郡王對視了一眼。
老郡王點了點頭。
寧易收起手裡的紙:“好了,今天就到這裡,下回再和大家交流。”
底下的人如蒙大赦,連忙朝兩人行禮,然後一溜煙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