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意綰睜開依舊有些困頓的雙眼時,就發現自己換了一個地方。
陌生的床,陌生的帷帳。
她小心到坐起身子,掀開一點點帳子,向外看去。
視線在四周掃了個遍,確實是一個人都沒有。
低頭看向床邊,只有一雙白色的繡著一種不知名紅花的長靴。
聽到屋外有細微的交談聲。
意綰迅速彎腰地將鞋套在腳上,輕手輕腳地向著外面走去。
瑲玹與蓐收各自坐在一邊的石凳上,石桌上還擺放著一個茶壺。
瑲玹不緊不慢地煮著茶,煮好之後,悠閒地給一旁的蓐收倒了一杯。
蓐收眉頭皺地死緊,雖有些煩躁,但還是伸手接過了瑲玹遞過來的這杯茶。
放在手裡握著,並未品嚐。
想到,今早趁著綰綰熟睡時,偷偷安排王宮的首席大夫診脈之後,依舊沒有看出什麼。
蓐收就滿心煩躁。
真的,師父身邊的這些大夫真是太廢物了。
綰綰之前體熱就沒有診出什麼?
如今這明顯有貓膩的噩夢也沒有診出來?
對待軍中各種事物都能信手拈來,唯獨碰上有關綰綰的事,蓐收總會亂了陣腳。
甚至病急亂投醫地詢問起了瑲玹。
“瑲玹,你說綰綰這般是不是被人給下咒了,不然實在說不過去。”
瑲玹看到蓐收這副急切的樣子,漫不經心地敲了敲桌面。
“大夫是怎麼說的?”
“還能怎麼說?反正就是老一套的說辭唄。”
“哼,這幫廢物,我遲早要讓師父換掉他們!”
說到這,蓐收的眼裡明顯有了火氣,緊握的拳頭“嘭”的一聲砸在了石桌上。
石桌上的茶壺差點被蓐收給震飛,還好瑲玹及時出手,才護住了它。
瑲玹握著茶杯的手一緊,抿了口茶水,才問道。
“這個夢是關於什麼的,你說說看,我說不定能看出些什麼。”
“畢竟你也知道,這些年我為了找到小夭,著實和不少三教九流打過交道,說不定正好就知道一點。”
蓐收眸光一亮,眼裡閃過一抹喜色,感激地看向瑲玹。
“好兄弟,還是你最講義氣!”
瑲玹面色平靜地接受了蓐收的誇讚,玩笑似的說道。
“我們都是師父門下的弟子,本就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今不過是一點小事,你就感動成這樣,豈不是說以往我做的還不夠好。”
蓐收笑了一下,也沒再多說。
畢竟兄弟之間的情誼掛在心底就好,一直掛在嘴邊,反倒顯得虛偽。
想到如今最關鍵的是綰綰的事,蓐收也沒猶豫,當即開始敘述起來。
“大概半個月前,綰綰就開始頻繁地做噩夢,最開始是在漆黑的地方奔跑;後來是有東西追她;到昨晚已經變成一個面容恐怖的人抓住她,並且讓綰綰去找它…”
聽著蓐收的敘述,瑲玹敲擊桌面的手一頓,這個敘述怎麼這麼耳熟。
他好像在哪裡聽過?
不過到底是哪裡呢?
聽到細微的呼吸聲,瑲玹與蓐收同時回頭去看,就見意綰正趴在門邊,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好奇地向著這邊窺看。
像是剛出生,向外探索新世界的小貓崽,可可愛愛。
蓐手將拳頭抵在嘴邊,輕輕咳嗽了下。
意綰向他看去,又看了一下他對面坐著的那人。
最後視線迷茫地看向自己的衣物。
怎麼都是白色的。
可惡的蓐收,不是和他說了,不要穿白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