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到校門口拿圍巾。
來的人卻是趙秉君。
這是孟秋和趙秉君見的第二面。
此時他坐在豪華低調的黑色轎車後排,面容和煦。
孟秋記起第一次和他見面,他和校領導站在一起,兩邊隔著無形的線,對方身份地位遙不可及。
再後來她還在學校的榮譽櫥窗裡見過他出席一些活動。
他的臉怎麼都不算陌生。
但像現在這樣,提著一隻袋子,給她送圍巾。
從來沒想象過。
甚至算得上玄幻。
男人開啟車門,神態親和,不像校領導,倒像個普普通通和小輩見面的兄長。
“也就那祖宗敢使喚我,正巧我在附近辦事兒。”
“他說是這條,我對他住的地方不熟悉,你認認,有沒有拿錯。”
他什麼都沒提。
孟秋卻覺著熱意往臉上湧,她將袋子接過來,粗略一掃,迅速說:“沒有錯。”
趙秉君和趙曦亭作風不大相同,前者永遠端正肅謹,實打實的儒商。
“裡頭有一張機票,你看看個人資訊對不對。”
孟秋重新開啟袋子,果然有一張機票放在最上面。
她怔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拿。
機票上的她中英文名,起飛時間,登機口,工工整整。
她喃喃說了聲:“謝謝。”
趙秉君溫笑道:“你自己說給他聽。”
他頓了頓,又說:“後天的飛機,今晚好好休息,明天逛一逛特產店,收拾收拾行李,很快就能見到家人了。”
“如果需要特產店的資訊,我可以讓朋友整理出一些挑合適的發給你。”
趙秉君為人非常妥帖。
孟秋怎麼敢再麻煩他,“謝謝趙總,我自己做攻略就行。”
趙秉君不勉強:“也行,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那我就不多參與了。”
趙秉君似想到什麼,多了點審視的意味,看著她笑容略有深意。
“以後曦亭不在國內的話,你在燕城遇到什麼事情也可以聯絡我,加你個微信?”
說著,趙秉君行雲流水地拿出手機,將二維碼擺出來。
趙秉君沒有趙曦亭那麼疏離有壓迫感,但在高位久了難免強勢,壓根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孟秋公事公辦掃了碼,解釋道:“今天麻煩趙總了,上次在他那裡工作,才把圍巾落下。”
不是因為別的。
對孟秋來說,趙秉君和陳院長是一樣的地位,因而傳送好友請求的時候,備註了句:中文系孟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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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鄉那天天氣很好。
孟秋臨行前一天去了一趟手作店,媽媽說表姐從國外給她買了瓶香水,要她帶點禮物當回禮。
她在手作店定製了兩款內畫鼻菸壺,到時郵寄到霽水。
表姐在澳洲留學,品牌店的東西她見得多,所以孟秋才選了頗為討巧的民俗小玩意兒。
葛靜莊天天和孟秋聊天,知道她要回家了,好奇問她票哪兒來的。
孟秋沒打算瞞葛靜莊,但事情解釋起來頗為麻煩,便總結為幾個字:“朋友送了張機票。”
葛靜莊為她高興,連連說:“能回去就行,真怕你流落街頭。”
飛機從北方的林風之上呼嘯而過,孟秋看著降落前的山坳,村莊邊的農田變得泥濘潮溼。
南方的山和雲,總纏在一起。
孟秋爸媽在電話裡知道她坐飛機回來,還有專車給她送到家門口,在電話裡確認了好幾遍,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孟秋也沒想到趙曦亭給她打點好了私家車,直接來接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