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吃驚了:“他怎麼能?怎麼可以?”
“谷主的腿雖然不方便,卻可以騎馬呢。就是不知道他出去幹什麼?”
“自然是有了急病人,要出診。”
“不是。谷主從來不出診的。”月兒從小就在谷里長大,知道的當然比吳悠要多。
“你那天說的那位楚姑娘……她……她還住在竹梧院?”
“這個……不知道。只知道谷主今早起來得很晚,還有……他的身子好象有點不太舒服。在蔡大夫那裡坐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回竹梧院了。”
心又亂了起來。禁不住問道:“他怎麼不大舒服?是不是心疾又犯了?”
“好象是。就算不是心疾,這幾天的濃霧和溼氣,他也受不住。”
“可是,他晚上還要出去?”
“嗯。要不,趙總管怎麼會擔心著急?”
“他總是不顧著自己的身子。”她輕輕地嘆了一聲。又把身子倚在榻上:“月兒,幫我把燈拿來。我就在這兒看一會兒書。你和琴兒去歇息罷。”
今天晚上,她突然覺得一切都沒有了興致。
第四章
晚燈初上,嫋嫋的炊煙中神農鎮隱約可見。馬蹄踏著古老的青石板,發出一竄脆響,一過鎮門,蹄聲便迅速地淹沒在了嘈雜的人群之中。
“聽風樓”本名“臨江仙”,是神農鎮裡最大最有氣派的去處。只因樓在江邊,不論你坐在哪個位置上都會聽見嗚嗚的風聲,所以乾脆改了個名字。神農鎮和別處不同的地方,除了藥鋪多,醫館多,客棧多之外,就是酒樓多,幾乎每隔十步就有一個。大小各異,滿足各色遊客。到這裡來尋醫問藥的人因病勢緩急,多半也會在鎮裡逗留個十天半月,病人,加上陪同照顧的人,自然是一大筆花銷。是以酒店雖多,卻個個都還有生意可做。加之病來不分節氣,一年之內的任何時候都會有病人來,所以生意簡直都不分淡季旺季。聽風樓大約要算其中最為紅火的。
手注香茗,騰騰的茶煙嫋嫋升起。荷衣剛進大門就有小二殷情地過來招呼。她卻因為口渴,先要了一杯菊花茶。茶盞是黑釉所制,一注沸水,片時功夫,菊花便在杯中盛開,好象水墨畫一般。一流的名店當然要用一流的器皿,這黑釉茶杯仿照的是宋代的式樣,宋人喜歡鬥茶,茶色貴白,是以黑釉茶具最能顯出茶色。如今市面上仿製雖多,卻多為大戶人家所藏。荷衣遊蕩江湖,吃過無數家酒店,象這麼大量使用如此昴貴茶具的酒家還真是不多見。不過,聽風樓的菜價也貴得嚇人。
小二道:“姑娘是初客,本店初客一律九五折。就不知姑娘想要點什麼。”
荷衣想著昨天剛有一大筆進項,雖然剛剛丟掉的包袱裡有六百兩銀票,還是決定要好好地奢侈一番。畢竟這是她這一生的中第一次奢侈。便道:“你們這裡有什麼好的,特別的,只管送上來。”
小二道:“有,當然有。本店新近推出了一套道家七星大餐,可按客人多少分成大中小三款。姑娘一個人用飯,小的以為,要個小款的就行了。”
荷衣道:“就是它了,快些送來。”
一會兒功夫,小二端來了六碟小菜,看上去甚為精緻。正當中卻放著一個空碟。荷衣道:“你說是七星大餐,應該有七碟才是,怎麼只有六碟?中間這個空盤子可是用來吐骨頭的?”
小二微微一笑,早已預備她有此一問,道:“非也。空碟子也是一道菜。名叫‘混元一氣’。”
荷衣瞪著眼道:“你們老闆想發財想瘋了麼?空碟一盤也算是菜?”
小二道:“姑娘有所不知,本店的客人多為讀過書的官宦人家。這一道菜,正是道家所謂以無為有之意。不瞞姑娘說,本店推出這一款有兩個多月了,吃過的人都說有意思。不少客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