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手忙腳亂過後,嶽瀚終於再度睡去,臉上還掛著殘餘的淚痕,身上的衣裳也被噩夢驚溼了,像個即將破碎的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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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朗有些擔心的看著面色蒼白的睡在李憐花臂彎裡的嶽瀚,“憐花,嶽瀚的情況不大好,你確定我們今天得出關嗎?以他如今這個身體,一旦進入沙漠的話是很危險的!我覺得還是等他身體好些再行出關比較好!”
“這我又如何會不知?可是瀚兒不知出於什麼緣故,非堅持出關不可,我已經強行拖延了好幾天了,今天已是極限了,再拖下去,我怕瀚兒會不顧我們自行出關!”李憐花的目光須臾不離懷中人兒的面容,那容顏蒼白透明的仿若水晶,身體也孱弱的如風中細草,自從那晚噩夢之後,到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一直是在半昏睡半清醒中渡過,讓他奇怪的是,那晚噩夢清醒的第二日一早,瀚兒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然問他把‘無淚’要了回去,並要求立即出關,這奇怪的舉動怎能不讓李憐花擔心不已?然而更讓李憐花恐懼的是,瀚兒的心疾似乎有加重的趨勢,這幾天護心丹的分量已經從一顆加到三顆了,在這種情況下李憐花如何肯依瀚兒的意願出關?
費盡心思才得已拖延了幾天,然而今早實在是拖延不過了,小瀚兒若犟起來,又有幾個人能拗的過他?本是打算讓他修養的,卻發現這裡似乎有什麼原因讓瀚兒更加不安,幾天來每日清醒的時間裡說的都是出關,如此之下,李憐花怎還能夠違逆瀚兒的意願?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還得多準備一些東西,估計路上會用的著,等我置辦齊全後,我們便出發!”方天朗沉吟了一下後道。
“天朗,那就全交給你了!辛苦你了,謝謝!”李憐花感激的道。
“這麼多年來,只有你和嶽瀚把我真正當成一個朋友一個可信賴的人,那麼我為朋友做些許小事又算什麼呢?別對我如此客氣,反倒顯得生疏了!”在嶽瀚溫柔的說只相信他時,他便已經決定要當他們的守護者一輩子了,幾日相處下來,更是瞭解到這兩人是多麼的美好和善良,他們把自己當成知己親人一般,讓他在孤獨多年後,終於體會到了什麼是溫暖,若可以,他甚至希望代替嶽瀚承受病痛,那樣李憐花也可以再度展露笑顏,然而這些他都辦不到,但是他至少可以把他們的沙漠之行安排的更安全一些。
轉身堅定的走出房門,要置辦的東西還不少,他得快一些,得趕在正午前出關,否則就要錯過宿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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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銀子的打點,他們很輕易的拿到了出關的路條,穿越過那鑲滿玉石的城門,從此關裡關外便是兩個世界了!
一行三人,三匹駱駝馱著充足的乾糧和物資,四匹健壯的漠北馬,拉著一輛車軸輪子都經過改造的皮蓬馬車,厚實的皮革外蓬一來可以遮擋風沙,二來也比較容易保暖隔熱,沙漠的晝夜之間溫差相差甚大,這也是避免嶽瀚的身體在太大的溫差下可能會產生不適的辦法之一;匹健壯精悍的漠北馬也是方天朗從眾多馬匹中挑選出的上等馬,腿不高但重心穩,善奔跑且耐性佳,是除了大宛國的汗血寶馬外,最健壯耐勞的馬了,也只有這樣的馬能適應沙漠裡變化莫測的惡劣氣候,四匹馬拉一輛車,也是為了最大程度上既保持車廂的平穩又不影響行進的速度,因為一旦進入沙漠,多待上一個時辰就多一個時辰的危險。
對於如此周到的準備和考慮,李憐花無疑是感激的,自從出了關後,瀚兒緊張的神經明顯放鬆不少,即便睡去,也不再是那種彷彿一碰觸便會驚醒的低淺呼吸,有些憂鬱的眉結也開啟了不少,這樣的情形自然是李憐花樂於見到並求之不得的,為了更好的讓瀚兒休息,李憐花和方天朗各自騎在一頭駱駝之上,寬大的車廂裡靜靜的只睡著嶽瀚一人。
而那個應該在睡覺的嶽瀚此刻卻睜大眼睛盯著車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