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長的白玉嵌石五福捧壽如意,四個臉那麼大的大觀窯大盤,小腿兒那麼長的青花瓷出戟方斛,整個身子那麼長的龍泉窯直徑瓶……
這緊緊是大件兒的,那些零散的白玉翡翠擺件兒,琺琅琉璃杯碟,紫檀雕漆捧盒匣子類,種種,不勝列舉。
而那滿頭大汗的猴兒這會兒擼胳膊挽袖子的站在床榻上扇著涼風兒。
“都……都帶走?”穀子眼睛大了不只一圈兒。
那猴兒點點頭,“不然呢?咱也回不了天津衛,怎麼著都得躲上好一陣子,不多帶點兒,咱倆吃嘛?難不成還能張嘴望東南,喝西北風啊。”
呃——
穀子讓她一句話給噎著了,小爺兒說的有理,可——
“這麼些個東西,都能裝半個驢車了,咱怎麼拿出府啊!”
“怕嘛。”小猴兒斜眼兒,“那主兒沒回來之前,我還都是介府上的福晉,我拿嘛誰敢攔我?”
這話有理,可——
“眼麼前咱倆怎麼拿……”穀子這話才說一半兒——
嘶拉——
但見那猴兒手一把利索的扯了那金絲兒錦緞被面,囫圇的就開始往上裝東西。
嗨,你還真別說,茲一小會兒,待那被面兒一系,還真就給這些東西都包下了,只是——
只瞧著眼麼前那猴兒扛麻袋似的把那直逼一口井大小的包袱扛在身上,吃力的顛了顛時,穀子哭笑不得的捂著肩膀那傷口道,“我還湊合,出府這段路給我背吧,不然你一個福晉揹著像什麼話。”
“滾邊兒去。”撐的吃力的小猴兒剜了穀子一眼,又掃了掃旁邊兒椅子上的一個裝細軟的小布包,“你拿那個。”
“成,趁著府上這會兒亂,咱快走。”
知道這猴兒肯定不讓自個兒拿重的,穀子也不再這兒矯情磨叨了,一瘸一拐的邁著小漂兒腿兒,跨著那細軟包抬腿兒就要走。
“誒,等會兒。”小猴兒倏的把那‘大口井’砸回床上。
穀子一楞,“怎麼了?”
“還沒帶你的藥。”
“我沒事兒了,養幾天就好了。”穀子忍疼晃悠晃悠胳膊,“瞧瞧,什麼都不耽誤了,用不著藥了,快走吧,早走一步早安全。”
“得,甭跟介吹牛逼。”三步竄過去杵了杵她的傷口,穀子疼的呲壓咧嘴,小猴兒皺眉,“不成,咱倆現在介一跑,再去藥鋪抓藥跟耗子鑽夾子沒區別,你傷介逼樣兒,有藥都不見得折騰的起,介要是沒藥,還不定怎麼死的。”
穀子啞口無言,因為知道小爺兒說的都是真的。
“等我一會兒,我去弄點兒來。”小猴兒甩下一句話,大步邁出去,結果介還沒等拉門兒,先進來一人兒——
“回主子,二福晉譴人過來了。”是奀子。
“不見。”石猴子一口回絕,她現在著急跑路,哪有功夫敷衍這些!
可轉而一想,不對——
這二福晉舒舒的親妹子舒玉又在府上亂蹦達呢,要是她一口給推拒了,保不齊那人無法交差就得去跟那舒玉說一下兒,那個醜屁股可是個胡攪攪,要是他媽這會兒藉由子又來瞎他媽蹦達,她倆這也沒法走兒是不是?
小猴兒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想著舒舒應該是送些補品過來,也耽誤不了多一會兒,便又招手喚著。
“奀子,等會兒。”
“誒,主子,什麼吩咐?”
“讓他進來。”
半晌,待小猴兒讓穀子暫時躺到裡間兒的床上後,奀子帶著一個滿族大姑模樣兒的人進來,小猴瞧著面善,半晌想起來是舒舒身邊兒的姑姑。
“春喜給七福晉請安,七福晉金安。”
呃?
石猴子一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