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恁髒,離我的新衣裳遠點兒!”自幼愛乾淨的仲蘭閃身躲開了小猴兒,一臉嫌惡的撣著身上的灰,茲這一個動作,就徹底激怒了小猴兒!
不,不是冰,是自以為是的冰。
果齊司渾簡單介紹了介紹,便被一個將士喊了去,於是當時,便只剩她和仲蘭,小猴兒好奇的看著粉雕玉啄,臉嫩的跟水豆腐似的仲蘭,呲牙笑了一會兒,接著便本著‘地主之誼’相當豪氣的上前攬過仲蘭的肩膀兒,大方的到,“走,請你吃包得格烤羊去!”包得格的蒙古話石頭的意思,要說著包得格烤羊,絕對是招待貴賓的,至少她從不頤指氣使家奴的小猴兒是頭回打算請人吃,只是她的一腔熱情,卻偏生澆到了一塊兒冰上。
“這是果叔家的丫頭,叫仲蘭,以後就拜託咱們草原小霸王多多照顧嘍。”
才摔跤勝了三個班兒大班兒小子,小猴兒邋遢的蹭著一臉灰土汗,朝果齊司渾跑過來,站定後,小猴兒的視線已經都在那個他身邊兒那個身著一席月白旗裝的小女孩兒。
“小猴子,看果叔給你帶什麼來了?”
小猴兒就這麼盼了仲蘭一個多月,別說,果齊司渾還真就給她接來了,只是——
跟一般的小孩兒不同,這假小子長大的小猴兒非但不妒忌,還一直嘮叨著果齊司渾:讓仲蘭來草原吧!來吧!來吧!來吧!到時候她教我認字,我教她騎馬!我的騎術,可是從來沒外傳過噠!到時候我們一文一武,稱霸草原!
在小猴兒心裡,這比她大一年多的仲蘭,是一個生的粉雕玉琢,成日拿著書卷的大家閨秀,果叔每次說到她,總會驕傲的說:仲蘭五歲便能背下唐詩百首,夫子們都說她孺子可教也。
此後,有一段時間,她幾乎天天都去粘著果叔叔,纏著他給她講那些好玩兒的,好吃的,逗趣兒的,而時而不時,當他講到他閨女仲蘭時,小猴兒也會東問問,西問問,時間久了,竟也像是認識了她一般。
小猴兒當晚做夢,夢裡是那處處喧囂的大集,各式各樣的好吃的,好玩兒的都圍在兩邊兒,翌日,她沒出息的流了一枕頭的口水。
比她兩個還高的大糖葫蘆,吹成各式各樣小人兒的糖,把雞腦袋塞到咯吱窩裡的窩脖兒,聞著臭吃著香的臭豆腐……
小孩子總是好奇心強的,順著這個豌豆黃,算是讓她找到了話兒,她沒完沒了的好奇寶寶似的問著,果齊司渾道是特有耐心的給她一一講著,從京城的那些新鮮,一直講到他曾去過的江南的那些新鮮吃的,新鮮事兒,這一講,便是一下午,等到小猴兒從他的帳裡出來後,全然忘了自個兒是來找書卷氣的,她只記得自個兒腦袋裡羅列的一個長長的選單……
“那,那京城還有哪些好吃的好玩兒的?”
果齊司渾笑著點點頭,“當然。”
“京城?有咱們三娘子城大麼?”
“是豌豆黃,我們京城三月初三必吃的東西。”
“嗯,嗯,是什麼呀,真好吃!”小猴兒打小三大愛好,吃,睡,騎馬。
小猴兒攥著,小孩子習慣的聞聞,又舔舔,嚐到了一股子甜味兒後,確定是吃的,才放心的送進嘴裡。
“是小女仲蘭。”果齊司渾笑笑,從一個精緻的匣子裡拿出了一個沒見過的奶凍子似的東西給她。
“那個小娃娃是誰?”小猴兒指著那壁上掛著的一副畫裡,一身旗裝,拿著書卷的小女孩兒,好奇的問道。
小猴兒從小與各色營帳打交道,卻從沒見過如此樣式的,當她仰著頭環視這不小的帳房裡那些個沒見過的根雕,比她還大的奇石,還有那她掰了全部手指頭都沒數過來的毛筆架子,還有筆她還高的瓷盆裡遊著的那些小魚,凡此京城紈絝子弟喜好的種種,對於她這從小草原上長大的孩子來說,實在是新鮮的不能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