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卿手臂用力,另一隻手拉住上面的細枝條,試圖用巧勁一點點爬上去。
可表層碎石泥土鬆散,無法承受其重量,剛使上力就極速下滑。
“啊——啊——”
“咚——”
他猛地砸落到一個深坑裡,鈍痛感立時傳遍四肢百骸,特別是後腰連帶盆骨,還有腿上的部位。
衣服破了好幾處口子,浸出一抹殷紅。
陸子卿單手撐著洞壁吃力的站起來,靠在牆邊環視四周,此處是一個高約三丈的深坑,洞口不小,被一些零星雜草遮擋。
坑洞裡面很寬,因光線昏暗又潮溼,以至於青天白日都泛著陣陣寒意。
洞壁四周爬滿了綠植雜草和藤蔓。
他捂著傷口拍掉頭上的雜草,衝洞外喊:“喂,有沒有人啊?救命啊。”
“喂——”
喊了幾聲,只有洞裡回聲在答應。
荒山野嶺哪兒來的人?
陸子卿自嘲一句,“我這是摔傻了嗎?”
得儘快離開此地,否則,即使不再受到其它傷害,也恐會因為傷勢失去行動力,凍死、餓死。
他收回思緒,忍痛踩在牆面底部凹凸不平的地方,用力向上爬。
可四周溼滑,又加上有傷在身,身手笨拙,爬一次摔一次,小半晌過去,終於折騰不動了。
酉時過不到一刻,天就提早暗下來,時而還響起幾聲悶雷,勁風吹得樹枝“咔嚓”響。
,!
陸子卿走後,蘇乘風忙得不可開交,下晌又死了兩個。
時下漫天黑雲厚重,壓得人心情煩躁不安,蘇乘風一臉憂色,又坐回熬藥鍋爐旁扇火。
那眼皮不時就跳,走又不能走,只能坐在這裡乾著急,他自語著。
“天都黑了也不見回,山中多是蛇蟲鼠蟻,豺狼野獸,他一個人在山上……”
不料這話一出,外面山頭上突然應景地響起幾聲狼嚎。
驚得他驀地起身,一副“陸子卿已然被野獸蠶食殆盡”的驚愕之色看著武吉。
“完了……子卿定是遇到危險了,不行,我要去找他。”
蘇乘風把蒲扇扔在地上,轉身就往外去,還沒走到門口,手臂忽然一緊,回頭就見武吉拉住他的胳膊。
“你現在不能去,陸軍醫臨走前不是囑咐過你要留在營中嗎,眼下外面天黑又颳風,你更不能一個人去山裡。”
蘇乘風沒想到,武吉不及他腋下高,面若敷粉的模樣,看似文弱瘦小,可實際上力氣還挺大。
“我找誰,與你個小屁孩兒何干?”
他二指往武吉額頭一推。
“快鬆開,要是子卿出什麼意外,這營中患病計程車兵只有等死,你我都沒好果子吃。”
武吉鬆開蘇乘風的胳膊,嘆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去,但有人能去啊。”
“誰?”
“將軍啊。”武吉一副理所當然,“他手下那麼多人,不比你一人強?再說,擅自離營會被軍法處置的,你是想等陸軍醫回來,看你被打得半死不活?”
蘇乘風:“……”
他覺得這小子平日說話行事活像根棒槌,眼下腦子倒是靈光了一把。
將軍帳前。
守衛親兵攔住蘇乘風,“你不能進去。”
蘇乘風焦急,“勞煩大哥進去通報一下,我有要事向將軍稟報。”
士兵說:“將軍此刻不在帳中,去別的地方尋去。”
不在帳中?隔離帳!
大風呼嘯,吹得帳篷有些搖搖晃晃,路道中央,火架上的篝火相繼熄滅。
蘇乘風沉在風裡衣訣翻飛,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