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冰冷,苟董曦穿著單薄的囚服熬了一宿,臉色烏里泛青,縮在暗角里瑟瑟發抖。
周遭很安靜,這時,有腳步聲走進來,他半虛眼見著個穿斗篷的人站在牢房前,臉沉在寬大的帽子陰影裡。
苟董曦伸著脖子看清了,又沒精打采的靠回牆上,“你來做什麼?”
陸子卿聲音很平靜,“我就是來看看。”
“想看我成為階下囚的模樣?”苟董曦抬腳踩死爬過的小蟲子,“你看到了,走吧。”
“階下囚難道不是苟大人自己選的麼?”陸子卿說:“這場賭注,我運氣好贏了而已。”
“你來,不會就是想和我閒聊吧?”苟董曦合上眼睛,“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當然不是。”陸子卿說:“我來是想問你那塊玉佩的事。”
“玉佩?”苟董曦睜開眼睛反應一瞬,看著他,“你問這個做什麼?”
陸子卿停頓兩秒,“我就是好奇,能讓苟大人都據理力爭的事兒,它到底是什麼?”
苟董曦放下疑心,“這好像不關你的事。”
陸子卿說:“可這事兒倒是關乎苟大人,還有你的家人。”
苟董曦一聽,上了心,坐直身問:“你想怎麼樣?”
陸子卿嘴角露了笑,“苟大人誤會了,不是我想怎麼樣,你堂而皇之指認,就沒有想過後果?”
苟董曦憋著窩囊氣沒說話,陸子卿見他神色又說。
“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這層窗戶紙已經捅破,至於堂上的人信與不信,都進了各自腦子裡,你的處決日還沒到時候,但能不能活到那日可就另說了。”
苟董曦埋頭思量半晌,他抬起頭來,問:“你想問什麼?”
“那塊玉佩長什麼樣?”陸子卿直言問。
苟董曦說:“是一塊翡翠玉蘭花。”
陸子卿心中一震,那臉色驟變,他穩著情緒從懷裡拿出那塊玉佩亮在苟董曦面前,寒聲問:“是不是這塊?”
苟董曦揉了揉老花眼,像是不確定,他終於從暗角里站起來,靠近了瞧,臉上既驚又惑。
“這……怎麼在你這裡?
壽康宮內,太后坐在椅上,看側旁木架上的白鸚鵡,秋昔坐在旁邊用小木錘給她敲腿。
“太后的關節好些了,這兩日下雪也沒見您說痛。”
太后端起茶盞喝了茶,嘆聲說:“人老了身子也不中用了,不用敲了,去添點碳,我冷。”
秋昔放下小木錘,從屋外取來碳往爐子裡放。
“太后雖然歲至花甲,但是精氣神卻仍是不減當年,沒有半分老態。”
太后聞言微微一笑,“也就你會哄我開心,歲月不饒人,到底還是不比從前。”
話音方落,外面竄進來一股冷氣,宮女進來搓了搓手,說:“太后,定北侯來了。”
太后來了精神,“快請進來。”
宮女掀開布簾,蕭彥進了屋,暖意撲面,他徑直走到屋中央行禮。
太后臉上揚著笑意,“我說了,私下裡不必講這些禮節,太后聽著生分,坐吧。”
“多謝姨母。”蕭彥說著落座。
宮女看了茶水,秋昔端一件狐裘大氅進來,笑說:“太后,是白狐裘。”
太后拿過去摸了摸,轉眸看向蕭彥。
“這白狐難得,阿彥有心了,你也不必年年都送,我也用不了那麼多。”
“姨母對我照顧有佳,這點東西實在算不得什麼。”蕭彥說:“您喜歡便好。”
“侯爺送的東西,太后都格外喜歡。”秋昔收了狐裘,說:“特別是鸚鵡,有了它,多了不少樂趣。”
蕭彥笑了笑,又認真起來,“昨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