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卿與蕭彥先去了隔壁作陪,蘇乘風把人領進包廂,眾人的目光齊齊看過去,又見是兩名陌生女子,一時間誰也沒吱聲。
唯有蘇乘義乍叫一聲,“芸苓姐姐。”
這聲稱呼讓楊舟楠心下一頓,下意識看過去,蘇乘義已經欣喜的幾步走過去將人抱住,開心的寒暄。
芸苓?
他把目光又錯到側旁滿臉笑意的蘇乘風身上,這才反應過來。
這便是那個,讓蘇乘風酒醉夢裡都會喚出來的人的名字,這就是他心底裡那個人?
楊舟楠似有些怔怔的偷偷看著他,向在座的人挨個介紹。
少頃,貌似看走了神,以至於奚芸苓向他打招呼,他像是沒聽見,還是身旁的郎司提醒他,他才反應過來,站起身禮貌地喚一聲。
“奚姑娘,在下失禮了。”
奚芸苓笑了笑,“楊將軍言重了。”
這頓飯,除了楊舟楠心事重重,其餘人沒多長時間就熟絡起來,有說有笑。
而隔壁間也是酒過三巡,諸位大臣喝的興致勃勃。
前三輪都是蕭彥敬的酒,這次,陸子卿也端起酒杯站起來,對著在座之人。
“今日能與諸位大人於此相聚,實乃陸某之幸,平素得蒙諸位大人照拂,陸某感激涕零,此刻,陸某願借這杯薄酒,敬諸位大人,望諸位大人日後仕途順遂,福壽雙全。”
眾人舉杯飲酒,擱了酒杯,章桐說:“陸院判不僅醫術精湛,為人處世更是高風亮節,能與陸院判相識,亦是有幸。”
“章尚書這話說的不錯。”安遠侯蕭鐸接話,他是蕭彥的堂哥。
“陸院判相繼治癒了魏國公與方閣老,此等醫術堪稱是當世一絕啊,而且還如此年輕英俊,沉穩內斂,風度不凡,實乃世間少有的奇男子。”
蕭彥聞言,不禁嘴角上揚,耳邊聽著在座大臣的吹捧和陸子卿的客氣,自顧與蕭鐸又喝了兩杯。
蕭鐸似有醉意,低聲笑說:“你這朋友交的不錯,我看得出來,他與朝中之人皆不相同,為人也很低調,是個辦實事兒的人。”
蕭彥喝了酒,說:“他為人較為內斂,喜靜,不喜爭權奪利。”
“這樣素淨的人,世間怕也難尋幾人吶。”蕭鐸給蕭彥倒酒,又替自己滿上。
“說句你不中聽的,他不適合朝堂這種汙濁算計之地,更像是一個,該遠離俗世凡塵的清修之人。”
這話,蕭彥聽得喜澀交加,他喜於蕭鐸看人很準,對陸子卿的肯定,而澀,那便是心裡一直害怕的事。
陸子卿應與俗世凡塵遠遠的,就像是他自誕生之初便註定居於九天之上,俯瞰滾滾紅塵則是他理所應當的使命。
哪怕他降臨凡間,披上那凡夫俗子們所穿的衣袍,遊走於腐爛不堪的官場,那種超凡脫俗的氣韻和氣節卻依然無法被掩蓋,與周遭顯得格格不入。
似乎這塵世中的種種紛擾皆不能沾染他半分,這樣的陸子卿應該離開。
蕭彥又想起來,先前陸子卿與自己說的那句“心情煩躁不穩”的話。
他相信,陸子卿是因為那位師姐的緣故,同時也覺得,並不只是因為此人,或許還有別的。
蕭彥很矛盾,他一邊不想陸子卿心結鬱結,一邊又怕人家離開,只得用一杯杯烈酒來沖刷掉心下那點兒苦悶。
這帶著歡聲笑語的酒一直持續到快亥時,兩間包廂裡頭除了陸子卿和新來的兩位客人,其餘人皆是醉意迷濛。
酒樓門外,陸子卿送走諸位大臣和好友,章桐與章胤已經醉進了馬車裡等候。
唯有清前輩一直看著陸子卿沒動,陸子卿則禮貌的頷首,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就走。
蕭彥覺得,陸子卿今晚只要見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