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卿說:“我能研製,不必留著。”
他說完,又把宮裡宮外還需要診治的,七七八八交代了好多事項,就連檔案室哪些殘缺補漏的東西,事無鉅細都說的清清楚楚。
池暮生越聽越不對勁,他放下冊子搭在他手臂上,問:“你怎麼回事兒?無緣無故說這些做什麼?搞得跟要走了似的。”
徐仕璋聞言,似心裡有數的表情看著他沒有說話。
陸子卿立即掩飾一笑,“沒有,就是怕我不在時,你們有問題找不到我。”
池暮生“切”了一聲,“你除了呆在侯府也不會去別的地方,怎麼可能找不到。”
說話間,有人進來了,是高簡,三人立即起來打招呼,徐仕璋問。
“高公公前來,可是皇上傳見?”
“不是。”高簡拿著聖旨,說:“咱家是來傳旨的,陸子卿接旨。”
三人一臉茫然對視一眼,連忙跪下接旨,只聽高簡念。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醫院御醫陸子卿醫術精湛,藥到病除,顧念黎民百姓,朕念其醫術高超,護衛前朝後宮有功,著封為太醫院右院判,望其能繼續鑽研醫術,為朕之臣民謀福祉,陸子卿當謹遵聖意,恪守醫德,不辜負朕之厚望。欽此!”
明明是升官的喜事,可陸子卿偏偏後背一涼,誠惶誠恐地說。
“臣,陸子卿叩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接下旨意,待高簡離開,池暮生就跟自己升了官兒似的開心的不行。
“行啊子卿,現在居然是院判了,以後太醫院有你和師傅在,我就放心了。”
他說著,一本正經的拱手,又笑著字正腔圓的秀了一段。
“下官見過陸院判。”
陸子卿被他那模樣逗笑了,“你還是別,這舉動瘮得慌。”
這訊息炸了鍋似的很快傳遍太醫院,眾人從憤憤不平漸漸轉到接受服從。
以往明裡暗裡針對陸子卿的人,這次是真的老實了不少,來來去去見著的皆是笑臉奉承。
他拖著沉重回到侯府,用完飯後就開始檢查陳稷的功課,待到深夜時又陷入惆悵。
這時,房門被推開,蘇乘義裹著小棉被走進來,自顧坐到茶几邊,他問。
“這時辰怎麼還沒歇息?”
蘇乘義裹得跟粽子似的,他說:“我睡不著就過來看看,二哥也沒睡。”
陸子卿倒一杯熱茶給他,“想你大哥了?”
“想是有點想。”蘇乘義吃了茶,擱下茶杯,說:“我只是在想,這都快三月了,二哥究竟打算什麼時候走?芸苓姐姐我到現在都沒有得到訊息。”
陸子卿聞言,輕嘆,“今日皇上才封我做院判,一時間我也不知該怎麼辦?”
“什麼?”蘇乘義一驚,“你升官了?”
“升官有什麼好驚訝的,我又不想做官。”陸子卿說。
“不是,我的意思這皇帝剛升你的官,你轉頭又去辭官,那皇帝會不會覺得你在戲耍他,要砍你的頭啊?”蘇乘義一臉擔憂。
陸子卿悵然,“砍不砍頭我不知道,但轉頭就去辭官估計是不行,得找個什麼理由?”
“什麼理由?”蘇乘義琢磨著,“要不就說……你有不治之症的絕症?要辭官回去休養。”
陸子卿聞言,一把拍過去,“你咒我呢?”
蘇乘義嘿嘿一笑,“不是,那你說還有什麼理由讓皇帝放你走嘛?喪父喪母?尋找失散多年的未婚妻?尋找親生父母?這些理由好像更不行啊。”
陸子卿越琢磨越煩躁,平白無故橫生出這個枝節,著實出乎他的意料,直到後半夜才合上眼。
春日的寒風很快吹到三月,被冰雹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