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附、陳皮、木香、焦三仙……”陸子卿細細看著方子。
“從藥方來看應該是痞滿,可從這張診斷來看有虛痞之相,那這副方子還得改。”
林繹拿過去瞧了瞧,“你覺得該如何加減?”
“這樣吧。”陸子卿說:“我按著症狀重新給大人寫一張,算是我的秘方,只要按方調理,再配上藥膳,不足三月便可恢復,若是身子差的,最多……也就半年。”
“真的?”林繹兩眼放光,“你的秘方還挺多啊?”
陸子卿“嗯”了一聲,笑道:“在民間走南闖北,遇到各種病患還有能人異士,多少跟著學了幾分。”
“這可真是太好了。”林繹把方子收回懷裡,輕咳一聲,“你……不問我方子是給誰用的?”
“不用問。”陸子卿負手一笑,“來太醫院幾個月,除了徐院判與池大人,就是林大人肯幫我說話,也不會另眼相待,我心裡甚是感激,方子的事就當作是報答,願林大人日後步步高昇。”
林繹笑起來,隨手搭過陸子卿的後頸,攬著人家肩膀並排走在廊下。
“好兄弟,待日後我發達了,必定不會忘記你。”
“那我就等著這一天了。”
兩人樂著穿過遊廊。
“對了,那個……”林繹放開陸子卿的肩膀,“池暮生都在你這兒說我什麼壞話呢?”
陸子卿笑著搖搖頭,跨進辦事房。
“你們二位大人成日鬥嘴挺有意思,可以搭個戲臺子,我買票看。”
四日後,京城各處街道、樓宇都裝點彩畫,掛彩布,置鮮花,百姓個個衣著鮮亮,熱鬧喜慶。
各地大小官員,都朝京城方向放置了香案行大禮。
奉天殿陳設一新,紅綢高掛,外圍護衛林立,盛治帝接受百官朝賀,鞭炮鳴響。
太子座位於御座東,西向諸王,依次由南而東西相向設座。
群臣著吉服,四品以上在殿內,五品以下在殿外。
今日在場的皆是王侯將相,品階高官。
陸子卿站於殿內角落,第一次見到這樣權貴雲集,盛大奢華的壯觀場面,眼珠子暗自向四處遊移。
不經意間,目光對上一雙正盯著自己看的眼睛。
是蕭彥!
他今日穿一身大紅色秀金圓領飛魚袍,玉帶虛束,戴烏紗帽。
與平常錦緞長袍,辦案的武袍截然不同,襯得英朗的模樣越發貴氣十足,這氣韻直讓人高不可攀。
陸子卿嘴角掛笑,微微點頭回敬了那張笑臉,同時只覺胳膊被輕輕拐了一下。
他側臉就見池暮生看向大殿,衝自己低語。
“你給林繹寫方子了?他的話不要信。”
陸子卿瞟著別處應聲,“一張方子而已沒什麼,他幫我,我必然得回報一二。”
“那是他慣用伎倆。”池暮生說:“在同僚面前說的話都別有深意,我瞭解他。”
夜裡清風徐徐,宮內四處張燈結綵,朵朵煙花在夜空炸開,五顏六色甚是好看。
晚上算是私宴,主要是後宮嬪妃與皇室宗親,還有一些親信大臣。
酒過一巡,一個穿四團龍紋袍的年輕男子,隨從捧著錦盒跟在後頭,走到殿中央跪下。
是陳昀。
“今日父皇壽誕,兒臣獻上瓷瓶一對,恭賀父皇萬壽無疆,福壽與天齊。”
內侍開啟錦盒,裡面躺著一對淡藍色柳葉瓶。
“此瓶色澤淡雅,如脂如玉隨光變換,絕美非凡,這是……”盛治帝眸光亮了,抬抬手,“天青釉……汝瓷?”
陳昀拱手,“父皇慧眼,這對天青釉柳葉瓶,兒臣尋了好久,望父皇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