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你說是不?”
蘇乘風看不到,他口中的子卿正在身後,一副哭笑不得的無語模樣,看著他的後腦勺搖頭。
“是是是!誰都沒有我們蘇大俠英俊神勇,武藝高強。”
這話讓趴著的那貨咧嘴一笑。
“不過啊……”陸子卿說:“你這傷痕沒破口子,我倒看來他是手下留情了。”
“他留個屁情啊。”蘇乘風激動的撐起來,“我看他巴不得打死我才是。”
蘇乘風倏然動身,碰得陸子卿手裡的藥碗晃了一下,他順手將他按下去。
“趴好!”
“他若是想打死你,就他那身力氣,何至於你屁股只是紅腫幾日,還能好好趴在這裡和我說話?”
他用棉條蘸著藥水細細塗到面板上,緩聲接著說。
“若換作是他手下的人動手,你可真就得皮開肉綻了。”
這話也不無道理,就楊舟楠那一身剛毅強悍的模樣,也知道是個狠角色。
若他不留情,被打的人還有活路嗎?
換作普通士兵下手的力道,就算不被打殘,怎麼也得面板開裂流血才是。
蘇乘風思緒混亂,神色複雜正出神,只聽身後陸子卿又說,
“此事說來怪我,是我沒有思慮周全,為了我,害你平白無故挨這頓打,想來也是……”
“你怎麼又這麼說?”蘇乘風扭過臉來,“我說了,你與我之間不必講這些客套話,我不愛聽。”
,!
他將臉又趴回去。
片刻後,蘇乘風才緩聲開口。
“我十二歲時便認識你陸子卿,到現在十四年了,想我那時還是個到處漂泊,吃完上頓沒下頓的流浪兒,整日混跡混混圈子打架過活,不爭就得餓死,不打便會被打死。”
“可以說,自從遇到你以後,我就沒捱過餓,你總是偷偷拿東西給我們這群流浪兒吃,還經常帶藥到破廟給我們治傷。”
“那時候我就覺得啊,你這個斯斯文文的小孩兒,也只比我小一歲而已,不僅通曉醫理,還能治病救人,也不會瞧不起人,有吃有喝有家人,還有理想,不像我們沒出息,整日打架無依無靠,連個正常人的生活都沒有,更別說那遙不可及的未來。”
他目光定在虛空,輕嘆著繼續說。
“你師父師姐是個難得的好人,不嫌棄收留我和乘義,那個時候就開始想,人總不能渾渾噩噩過一輩子,我也得做點什麼。”
“所以,你去拜師學武?”陸子卿突然接話,笑說:“你不是為了當大哥的派頭才去的嗎?”
蘇乘風:“……”
其實是陸子卿一家人行善積德,從不圖回報,他過意不去才藉口說,是為了當大哥的排面要去學武藝。
想用自己的方式,毫無痕跡做點什麼。
不至於讓自己午夜夢迴時,想起這家人四海漂泊,任人欺凌的模樣。
心中多年的秘密被當場撕開袒露出來。
蘇乘風一臉難為情的埋進臂窩裡,嘴裡嗯嗯嗚嗚,彷彿燙嘴似的呲溜一下過去。
“……唉……也……也是了。”
其實就算蘇乘風死不承認,陸子卿也知道那種心情和感覺,他是為了報恩,就像自己一樣。
日子一晃,蕭彥在榻上躺了已有五日。
陸子卿思來想去終是不明白,醫書都快翻爛了,也還是覺得,他的治療思路並無差錯。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時下,他又提著藥箱走進蕭彥帳中。
:()定北侯的郎中哥哥